沈棠聞言起身。
溫聲告辭道:“三妹妹放寬心,好生修養,姐姐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祝妹妹得償所願,和景裕……長長久久。”
說罷,沈棠轉身離開。
……
等沈棠趕到書房時,內院與外院的管事們,早已等候多時。
為首的是李管事,在沈家十餘年,管著內宅采買。也是芸姨娘的遠房表哥。
很明顯,六個掌櫃中,是以他為首。
看到進來的是沈棠,李管事麵色一沉,在眾人都起身打招呼後,才溫吞開口。
“大小姐安,根據您的交代,近三年的賬本,我們都拿來了。”
“那就勞煩諸位稍等片刻了。”沈棠淡淡說道。
六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甚在意地品茶低語。
他們拿來的那些賬目,有不少老掌櫃都扯不清的陳年舊賬。就不信從未處理過內宅事務的大小姐,能夠看得出來。
他們來之前,沈焱派管家親自通知,要他們配合沈棠。
但若是沈棠自己能力不濟,可就不怪他們了。
他們閒聊之時,眼神不經意地瞟向沈棠,發現她快速翻動賬本,連算盤都未曾撥動,越發輕視了幾分。
沈棠自然感受到了眾人的打量,卻不甚在意。
羊毫筆在賬本上圈出錯處,一本本不清楚的賬本,被她準確地扔到眾人腳下,淺淺地掀起眾人的衣擺。
本還淡定自若的眾人,漸漸有些坐立難安,屋內的交談聲緩緩消失。他們對視一眼,到底無人撿起地上的賬本。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沈棠合上最後一本賬本。
她端著溫熱的碧螺春抿了一口,直接點名。
“下麵我念到名字的,擇日補清賬目。”
“李管事,三千兩。”
“孫管事,一千八百兩。”
“劉管事,一千五百兩。”
“王管事,八百兩。”
“呂管事,五千兩。”
“趙管事,三百五十兩。”
此話一出,幾位管事瞬間變色,最先發難的是李管事。
他臉色難看的站起身,“大小姐,我們做了幾十年的采買,從未出過錯,可不是您一句話,就能冤枉的。”
孫掌櫃也急忙附和。
“是呀,大小姐,我們兢兢業業為沈家工作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這麼冤枉我們這些老人,實在是讓人寒心。”
“若不是看在多年情分,你們以為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麼?”沈棠冷靜地打斷幾人。
“我記得不錯,幾位管事可都簽了死契。”
“我要是想故意刁難,直接發賣了幾位就成,何必和你們廢話。”
沈棠高坐於桌案之後,神色平靜地說道。
底下幾人,卻瞬間變了臉色,“大小姐,不可啊!”
“當初我們是看沈將軍對下人寬和仁善,才會賣身進府,大小姐任性而為,以後誰還敢為沈家做事。”
“你若無端發賣了我們幾人,府中的下人定會人人自危。”李管事語氣憤恨又無辜。
沈棠掀了掀眼皮,“既然你們覺得冤枉,我就幫幾位回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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