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焱一身鎧甲,殺氣騰騰,握著馬鞭,從人群外走來。
紫萱跟隨在不遠處。
沈棠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前世,父親駐紮在京外,明日才會歸京。
今天,她預感到可能出意外,便安排紫萱提前叫回父親。
她眼神定定地盯著沈焱。
看到前世被五馬分屍的父親,英姿勃勃的出現在眼前,眼裡不受控製浮現一層水霧。
緊繃的神經,漸漸放軟。
一開口就紅了眼睛,“爹……你回來了……”
女兒又見到你了。
沈棠這一句呼喊,仿佛壓抑許久,嘶啞破碎,幾乎不成聲。
沈焱這個九尺壯漢,瞬間紅了眼睛。
小心地扶住顫抖的沈棠,粗糲的大手,輕撫去她衣袖的褶皺。
像小時候一樣,安撫地摸了摸沈棠的腦袋。
低聲說道:“彆怕,爹爹在。”
“嬌嬌乖,爹爹給你出氣。”
沈棠吸了吸鼻子,紅著眼睛輕“嗯”一聲。像兒時一樣,攥住沈父衣擺的一角,卸下滿身的防備和鋒芒,安心躲在父親的羽翼後。
沈焱頓時心中一顫。
嬌嬌這是受了大委屈了。
他劍眉冷峻,聲音低啞,淩厲的掃視一圈。
“我不在家時,你們就是這麼欺辱嬌嬌的?”
沈焱一鞭子抽在地上,留下深深的鞭痕。
眉宇間的厲色漸漸濃重,看著景裕,沉聲罵道: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廢物,竟然還敢肖想我家女兒?!”
景裕麵色難堪,“沈伯父,我與沈棠妹妹情投意合……”
還未說完,一陣冷風襲來。
“啪”的一聲,一陣劇痛,景裕一聲慘叫,左肩膀被打得皮開肉綻。
景母頓時一聲尖叫,想要撲上去,卻又畏縮不敢。
沈焱一鞭又一鞭,直打得景裕遍體鱗傷,才算平息了怒氣。
沉聲警告道:“我沈焱的女兒,不是你能算計欺辱的。”
他麵色陰沉,若不是顧忌景裕當初的“救命之恩”,手上鞭子可不會留情。
沈焱把手中的鞭子扔給管家,轉向沈棠時,神色瞬間緩和。
像是怕嚇到她似的,音調都放低了幾度。
“嬌嬌,把信物還給他。他的恩情沈家不會忘,但也不該搭上你的終身幸福。”
沈棠聞言輕輕點頭,毫不猶豫的把玉佩扔了過去。
景裕瞬間慌張。他下意識的看向景母。
景母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貴婦人的儀態,一把扶住景裕。
怒火中燒的她,根本顧不得景裕的眼神示意。
氣急地吼道:“沈焱,你未免欺人太甚!”
“我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景家一定和你沒完!”
沈焱不願意和婦人爭口舌之快,轉身就要帶家人離開,卻被景母攔住。
她把滿清怒火都轉移到沈妤薇身上,遷怒道:
“我景家絕不能有,這樣蠻不講理的親家,這沈妤薇休想入我景家的門!”
景母神情倨傲,想要借此拿捏。
卻錯估了沈焱的脾性。
沈焱冷笑一聲,不在意道:“隻要妤薇願意,沈家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我沈焱的女兒,就算不嫁人又如何?”
景母頓時有些錯愕。站在一旁的沈妤薇卻不願意了。
她才不想在家做老姑娘。
顧不得對沈焱的畏懼,哭著跪倒在地。
梨花帶雨地啜泣道:“父親,三思呀。女兒不願意為家裡增添負擔。”
“那你是何意?”沈焱眉頭深鎖,黑眸隱含一層薄怒。
沈妤薇未曾察覺,急忙開口。
“父親,大姐姐早晚要嫁人,她不通文墨,嫁入侯府也不算委屈。”
“景裕哥哥又對大姐姐情深,何不兩全其美,也算成全了女兒。”
沈焱雙手握在身側,拳頭攥的喀嚓作響。
若麵前不是他的女兒,怕是會忍不住一拳過去,打醒這個無恥之人。
他強忍怒氣,訓斥道:“沈妤薇,你自己不知檢點,不該拖彆人下水。”
沈妤薇渾身一抖,頭重重磕在地上,“父親,事已至此,求您為女兒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