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門檻時,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喊。
“景裕哥哥……”沈棠衣擺蹁躚,信步而來。
景裕瞬間頓足,嘴角噙笑,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沈棠。
“沈棠妹妹,是有什麼事麼?”
沈棠在他身前三步站住,微微低垂著頭,聲音有些發緊。
“景裕哥哥,今天的事……景伯母是不是氣惱了。”
景裕眸色微閃,“沈棠妹妹不要多想,母親沒有彆的意思。”
沈棠袖下的手捏緊,麵上有些憂心忡忡。
“景裕哥哥,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計甚遠,伯母的顧慮,我能理解。”
“此事是我沈家的過失,若是伯母不願意繼續婚約,沈家可以主動提及。”
沈棠垂著頭,景裕看不清她的神色,聽她如此善解人意,心裡十分熨帖。
越發覺得,沈棠如此品性,十分適合做當家主母。
她善良懂事,就算是日後東窗事發,也會理解他們吧。
景裕安撫的笑笑,“沈棠妹妹放心,家母那裡,我自會解釋。你安心便是。”
隨即,他還想再多說幾句,卻聽到景母的呼喚。
景裕無奈的開口告辭。
在他轉身後,沈棠嘴角的笑慢慢凝結。眼中的冷意一閃而過。
不放棄麼,好啊,那就看誰棋高一著吧。
既然老天讓她重生,就彆想她會放過景裕。
“你可一定要喜歡,我送給你們的大禮啊……”
她收回視線,緩步走回堂屋。
此時,屋內已經聚了不少人。
芸姨娘跪在下首。旁邊是十五歲的大少爺沈知韞。
如姨娘眉眼低垂,佇立一旁。身後是十五歲的二小姐沈清禾。
沒有生養的許姨娘因病,未曾出現。
沈棠剛一進門,就對上老夫人冷漠的目光。
“沈棠,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解釋,祖母是否問錯了人?”沈棠一臉疑惑。
茫然地抬起頭,“祖母,懷孕的是三妹妹,您為何詢問我。”
沈老夫人一愣,口中的嗬斥堵在喉中。
床幔後,沈妤薇掙紮起身,雙目赤紅。
“沈棠,你還在裝無辜,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她啞著嗓子,扔出一個海棠金絲錦緞荷包,和一封褶皺的書信。
荷包被人從內到外翻開,裡麵繡著一個“嬌”字。
書信的上赫然寫著:
「吾愛嬌嬌,見信如麵,惠書敬悉,情意拳拳。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明月樓,午時三刻,靜候佳人。」
沈妤薇半掩著臉,哭聲顫抖,嗚咽道:
“沈棠,兩月前,我好心帶你出去散心,熟悉京都的環境,你卻中途把我扔在酒樓,獨自離去。”
“我本以為你是心情不好,怕你走丟,還讓我的丫鬟跟上你。”
“誰曾想,這都是你故意設計。”
“你讓我獨自落單,在酒樓中被迷暈,再醒來後,已經失去清白。”
“這荷包和信件是那歹徒遺失的,今日,我才知道,你小字就喚‘嬌嬌’。”
“沈棠,你想要與人私通,何必拖我下水?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沈妤薇哭得淒慘,清麗的臉上滿是斑駁的淚痕。
跪在地上的芸姨娘滿臉心疼,責備地看向沈棠。
“大小姐,自從你回京後,怕你不懂京中的規矩,妤薇對你多有照顧。”
“她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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