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_希羅史詩:救國聯盟_思兔 

Chapter 9(1 / 1)

希羅史詩救國聯盟!

戰爭大抵如此,在書卷上看來,那隻不過是兩方軍隊行動的大方向,以及一些簡單的死亡數據,但是對這些親臨戰陣的人而言,戰爭就是以命相搏,不需要甚至是不屑於用華麗的辭藻來修飾,隻是單純的像是農神節狂歡一般的暴露人類最原始的獸性。陳生總是在思索,戰爭對他而言究竟是什麼?在南海道的灘塗上和海寇拚短刀或在山陽道的密林裡追剿馬匪是一回事,在這種地方麵對蒙鳩依人的千軍萬馬又切實的是另一回事。

陳生騎著馴鹿疾馳在山道上,身邊是比他更加緊張的劉峻辰,陳生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正午的太陽在劉峻辰臉頰上的汗珠裡折出來的一點點亮光,清楚的聽見馴鹿的蹄鐵在並不牢固的山道上敲擊發出的脆響。山下防線崩潰的速度和他預估的相差無幾,他明白如果蒙鳩依人以漆吳山作為主攻方向,他們是抵擋不了多久的。求援的烽火已經點燃,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擋住蒙鳩依人的戰象和駱駝。

“阿生……我,我有點憋得慌。”劉峻辰臉色青紫,騎著他自己的馴鹿緊跟在陳生身後。

“彆擔心,兄弟。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會這樣很正常,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還吐了呢,那天吃的酸菜魚,差點沒給我熏嗝屁了。”陳生努力擠出兩句話簡單安慰了一下劉峻辰,但他的慌張程度比起劉峻辰來可是不遑多讓。那些他數也數不清的、黑壓壓的蒙鳩依人,正張牙舞爪著向他的近衛營陣地發起一波又一波不間斷的連續進攻,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本來他並不確定蒙鳩依人這次的進攻是佯攻還是來真的,但當他真的親眼看見了瞪著血紅的雙眼,揮舞著草原騎兵刀的劄甲武士向他們吞噬天地般撲來時,他毫不猶豫的下令點燃了求援的炬火。

中午時分,山下防線陷落了。近衛營的士兵們悍不畏死的抵禦著蒙鳩依人潮水一般的攻擊,他們的英勇程度即使在維桑共和國曆史上也難能有人能出其右,陳生敢用自己的性命和名譽擔保,守護著都城的部下們絕不是懦弱的孬種但是這些卻無濟於事。他眼看著一個又一個自己曾經親手提拔起來的士兵拋顱灑血,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按照劉峻辰的話來說,“大將不應當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衝上前線,雖然和自己的士兵共進退不是件壞事,但是如果你死了,誰來領導這群能治小兒夜啼的門神?”

蒙鳩依人的陣列就好似一柄巨大的攻城錘,山下防線就這樣被惡狠狠地撞開了。近衛營幾乎半數以上的老兵陣亡在了山下,他們沒有退縮沒有恐懼,雖然同樣也沒能守住自己的陣地,卻以命換命的和幾乎三倍於他們數量的蒙鳩依人一起死在了漆吳山山腳下。

“峻辰,讓少年兵後撤!我看到他們的戰象上來了!讓少年兵們後撤!”陳生攥緊了腰間的佩劍,衝劉峻辰喊叫。

心領神會的劉峻辰略一點頭,伸手拔出了背上背負著的信號旗,衝山上列陣完畢嚴陣以待的少年兵軍陣打了一個“後退五十步”的旗語。肉眼可見的,少年兵如雲彩一般聚散,嚴苛按照維桑步兵操典所教導的那般整齊劃一的行動,向後退卻了五十步的方位。洛溪團近衛營剩餘的將士則從預設陣地中推出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橡木桶,掄圓了斧頭挨個砸開,橡木桶中陳放許久的黑色液體隨即向山下奔流,劉峻辰瞬間就意識到了那是他通過自己家貿易網絡弄來的石油原油,在那個混沌的時代,維桑人稱其為火油。雖然憑著他們的科技水平並不能完整理解火油的妙用,例如編織滌綸作為衣物,驅動幾噸甚至幾十噸重的鋼鐵巨獸等等,但他們知道的,火油能夠熊熊燃燒且經久不息,那是他們在那個時代裡對於火油的唯一了解,而這對現時的陳生來說,明白這個作用便已足夠。

大象容易受驚,怕火。

這是在反複拉鋸的大戰中維桑人不知道在付出了多少士兵寶貴的生命之後,在不計其數的維桑兒女前赴後繼血灑疆場之後維桑人得到的信息。這一切都不會是白費,劉峻辰打起了另一支信號旗,埋伏在高處的洛溪團弓箭手們已經摩拳擦掌整備完畢,看到信號旗之後就整齊劃一的舉起了手中的岑木弓和紫衫木弓,將火箭上弦。事實上,火箭並不能在飛行的過程中保持著燃燒的狀態,這些天以來洛溪團的弓箭手們一直按照陳生下的命令在預設陣地中架設著火盆,把鐵質箭頭燒到赤紅赤紅的。蒙鳩依人的進攻甫一開始,弓箭手們就在箭頭上裹纏油布,確認發射的時候火箭保持著點燃的狀態。

“預備!”陳生向劉峻辰發號施令,劉峻辰著不斷向弓箭手們發出旗語。“放!”

沒有遮天蔽日的箭雨,這陣箭雨和蒙鳩依人清晨攻山時的那一陣幾乎能把人埋在地下的箭雨截然不同,因為他們起初就沒有蒙鳩依人那麼多的弓箭手,經曆了一早上壯絕的血戰之後就更加不足夠;但是這無疑是維桑人在這一場決定曆史的大戰中反擊的烽火,為了這一把烽火,山下幾乎有1千5百名和陳生一起朝夕相處的部屬們丟了性命,想到這裡陳生幾乎要落下淚來。那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的至親之外最為信任的人們。他深知自己作為一名維桑軍人,尤其是一名將官的職責,相信山下那些死去的士兵們也是如此,但他們不是沒有感情的棋子,不是沒有感情的國家機器互相博弈的過程中可以隨時更換的消耗品他們是自己的兄弟,即使沒有血緣關係,但那點點滴滴的袍澤情誼卻比真正的同胞兄弟更加堅固。

陳生確信這是自己二十四年的人生中見到的最大的一場“火災”,漆吳山地區本身就生長著大量的原始森林,而在蒙鳩依人的進攻路線上陳生早已準備好了大量的乾草,在火油和火箭的雙重作用之下,漆吳山山腳下登時成為一片火海。蒙鳩依人的戰象受到了極大地驚嚇,而他們親手為戰象披上的鐵甲在這個時候成為了一種類似燒烤用的鐵板一般的存在,持續為大象帶來難以忍受的創痛,逼得大象們四散奔逃,不計其數的蒙鳩依軍人被大象踩成了一灘肉泥。在這片地獄般的火場中,陳生親耳聽到了蒙鳩依人用他雖然不了解卻無比熟悉的語言發出了他聽不懂的哀嚎聲和求救聲,這聽起來很瘋狂,但陳生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覺得蒙鳩依人的慘叫聲在這一刻會變得這樣悅耳,就好像奧林匹斯大聖堂裡無數的僧侶們一起在吟唱聖歌一般。

“你的表情很奇怪,阿生。”劉峻辰夾了一下胯下的馴鹿,馴鹿扭了扭腦袋。“像個我說直白一點不要見怪,像個瘋子。”

陳生聽罷,不禁緩緩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麵頰。他本不覺得自己在笑,這顯然不是一個應當笑的場合,但是他又為什麼摸到了自己正在上揚的嘴角?他的笑容一定很猙獰,因為他摩挲著自己的臉的時候才發現他的嘴角幾乎要咧到了耳邊。他深知蒙鳩依人是絕不會就此退縮的,進攻的號角已經吹響,他點燃的求援烽火和山下這一片火海毫無保留的將蒙鳩依人百萬大軍的主攻目標徹底暴露,不論是蒙鳩依還是維桑共和國都有大批的援軍正在趕來漆吳山的路上,漆吳山已然成為了一場大會戰的主戰場。他不能期待著自己的小聰明能給麵前自己完全無法統計確切數量的蒙鳩依大軍帶來多麼慘重的傷亡,隻能盼著能夠儘量拖延時間,直到他交托過性命的長官白紹鷗帶著援軍抵達漆吳山。

毫無疑問,這是維桑共和國曆史上最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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