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_希羅史詩:救國聯盟_思兔 

Chapter 17(1 / 2)

希羅史詩救國聯盟!

“他們看見宙斯鐘愛的奧德修斯正被特洛伊人圍迫不放,如同一群黃褐色的豺狗,在大山之上,圍殺一頭帶角的公鹿,新近受過獵人的箭傷,一枝離弦的利箭,生逃出來,急速奔跑,隻因傷口還冒著熱血,腿腳尚且靈捷。但是,當迅跑的飛箭最終奪走它的活力,貪婪的豺狗馬上開始撕嚼地上的屍軀,在山上枝葉繁茂的樹林裡。”

——《荷馬史詩伊利亞特》

他好像穿越了一個冗長、猶如看不到儘頭一般的黑色隧道,穿過空無一人的曠野和那些困擾著他的感情,仇恨、憤怒、喜樂,穿過他之前不算長也不算短的那一點人生,來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他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了占行簡對他說,長久的航行之後他甚至願意為了一口白麵包蘸蜂蜜去死;夢見天空都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漆吳山和騎著戰象、駱駝而不可一世的蒙鳩依人,夢見自己站在威遠城的大聖堂前聽老爸和斯多葛學派的老頭子們喋喋不休的用阿基拉古語爭論那些他一直覺得高深莫測的話題。他夢見天階山城風情萬種的北陸妓女為自己掀開石榴色的裙擺,露出光潔如玉的大腿,夢見長夜堡的軍需官給他送來的東海道紅酒,夢見和李嚴一起在夜市擼烤的過了火候的雞肉串,喝著被釀的濃濃的劣質啤酒。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清晨的陽光已經灑滿了他的臉。

他猛然抬起身,想要大聲呼喚什麼人,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涸的幾乎像是要撕裂。自己身下這片柔軟的東西是什麼?陳生伸手按了按,沒錯,那確實是一片沙地,他正處於一片灘塗之上。他看得到三條已經被海浪撕扯的支離破碎的舢板,一條在他身邊不遠處,兩條在稍遠的另一方。而那些維桑人,少年兵們,水手們,正稀稀拉拉的在灘塗上紮起了一個簡易的營地,用舢板上拆下來的木板當做劈柴,架起了一個鍋子,煮著似乎像是扁豆湯的黃褐色糊狀食物。

“那這裡確實是希羅了。”陳生這麼想著。若不是自己的喉嚨沒法出聲,他幾乎要哭出聲來這裡就是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想要抵達的埃及爾海彼岸,那個隻存在於神話和傳說以及吟遊詩人的七弦琴中的夢幻國度。曆儘艱險,損失了半數的人馬,丟掉了幾乎全部的行李,但他們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裡。

突然,陳生感覺到一隻拿著水袋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臉旁。拳頭上有著自幼習武時留下的老繭——毫無疑問,那是彭易之。這個冷峻而剛毅的北陸人此刻麵色鐵青,看陳生的眼睛也冷冷的,仿佛在向他抱怨。陳生接過水袋,連帶著自己右側肋骨一陣劇痛,不由得齜牙咧嘴起來。

“喝點水吧,團長。”彭易之像是自言自語般說,“占哥多少有些處理傷勢的經驗,你的肋骨八成是撞裂了,不過比起陸晴,這些都還不算嚴重。副官傷情更重一些,但是也沒有性命之虞,我們已經把他妥善安頓好了,他醒的比你還早些。”

“陸晴?他”陳生喝了一口水,欲言又止。

“掉在海裡啦,團長!為了救你和副官。”彭易之斜著看了陳生一眼,搖了搖頭。

“他是個好小夥。”陳生歎了口氣,“其他人呢?有多少人到了這裡?”

“一共五十七個人,半數以上都受了傷,有三個傷情嚴重活不下來的我們幫他們給解脫了。”彭易之看了看希羅大陸湛藍色的天空,風暴過後的天空總是美的令人驚詫。“我倒是想知道,什麼叫‘他是個好小夥’?他為你死了啊,團長。不是為的什麼高大上的信念、理想或者什麼值得跟自己孫子吹牛逼的偉岸目標,隻是為了你,陸晴死了。”

陳生沒有辦法反駁,他找不出任何借口和理由來推卸責任。陸晴因為他而死,這是他不想看見的,但這件事確確實實的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晚上發生了。朱庇特垂青了陳生和劉峻辰,讓他們在風暴中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波塞冬卻要走了陸晴,還有剩下那六十多個人的性命。

“你明白自己的責任嗎?團長——副官還在睡覺,沒有人會訓斥我,請恕我對你說話如此無禮,但這確實是我的心裡話,而且就算要被罵我也要說。”彭易之用木勺舀了一勺扁豆湯糊糊送進嘴裡,“你睡了一天,這一天我想了很多東西。不管是漆吳山還是北陸號,太多的人因你而死。我沒有責難你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能夠明白自己肩膀上扛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讓他們實現自己的人生意義之前,說白一點就是讓他們能夠為了點兒什麼而死之前,你都得背著他們的分量活下去。你明白嗎?這裡不是維桑,你也不再是洛溪團的官長,更不是去玉港搞旅遊觀光的那幫傻逼觀光客,你是我們現今為止唯一的期望。我們所有人都把命交到了你的手上,就是為了和蒙鳩依人血債血償,如果你不能夠在這裡做出一番事業並讓我們把目標實現,我們會用餘生——不,甚至見了閻羅王哈迪斯之後都會一直在詛咒你。這是我的真心話,我說話直,一直都這樣,介意也毫不介意也好都隨你。”

“我明白的。”陳生簡短的回答,仰頭又喝了一口水。

他怎麼會不明白呢?這裡的每一個人,對蒙鳩依的仇恨都不比陳生更少。彭易之的家鄉被駱駝騎兵燒成了白地,父親和自己的摯友一起在瀘牧山被屠殺,他們都不是壞人,不應該遭受到這樣的事情——但這些悲劇確確實實的發生了。他有義務不讓這些人白白死去,這份義務在他決意把這些少年兵們帶到希羅之後變得更加沉重。

“嘟——”

銅號聲。

那是陳生熟悉的聲音,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維桑的軍營。一聲號響,那是集合的命令,雖然音色略有不同,但那確確實實是銅號發出的聲音。

他努力在彭易之的攙扶下站起身,樹林中卻竄出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兵。準確的說,他們騎著的並不是馴鹿,而是一種他們在之前的人生中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聞的動物,後來他們才知道,這種動物被稱之為馬匹。它們有著比馴鹿優秀許多的負重性能和速度,也不像馴鹿那般嬌貴。但當他們第一次看到馬匹的時候,許多少年兵仍然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為首的兩名騎兵像是侍從,他們舉著一柄即使騎在馬上也能高出頭頂的騎槍,騎槍槍頭的下方係著一張三角旗,旗幟上繡著一朵紅色的玫瑰花。他們的身後跟著的是三十多個拿著長杆武器的步兵和一名身著華麗甲胄的騎士。陳生震驚於他們構造奇妙的裝備以至於忘了該向少年兵們下達命令防禦或迎擊。騎兵們穿著的都是由整塊兒鋼板鑄造而成的胸甲和顯然是由鋼板組合而成的複合脛甲,那名貴族的胸甲上甚至還雕刻著銀色的花紋或銘文一類色裝飾。那根本就不是維桑的冶鐵技術能夠達成的境界,在此之前,即使是陳生這樣的官長也不過隻能穿著由鐵皮片拚湊成的劄甲和科林斯開麵盔,對於腿部的防護更是幾乎沒有。

“無需拿劍!”為首的侍衛高舉自己的騎槍,繡著紅玫瑰的三角旗在風中飄揚。“尊貴的卡爾加裡王國1國王雷耶斯·艾伯特治下,柯蒂斯堡伯爵2裡維拉·諾頓之子莫裡斯·諾頓男爵駕到!”

侍衛喊話所使用的語言是阿基拉古語。

一切都說得通了。陳生心想,關於巴彆塔3的傳說,十七人報告書,斯多葛派學者在威遠城大聖堂日日夜夜爭論不休的那些學術難題,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願朱庇特保佑您!”陳生努力大聲喊了出來,即管他的嗓子和肋條骨還在發疼。毫無疑問,比起身邊這些跳海時為了減重而丟棄了幾乎所有隨身物品、隻穿著亞麻衣褲而顯得衣衫襤褸的少年兵,還穿著甲胄和罩袍的陳生顯而易見是他們的領頭人。這句話是維桑人日常問候的禮節性用語,如果維桑人當真和希羅人同文同種,巴彆塔的傳說也應當屬實,這樣一來信仰的宗教也必然相同,不過陳生也說不準,他不得不承認,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一些賭運氣的成分在其中。

“願朱庇特保佑您!”侍從簡單的回了一句,這句話讓陳生感到無比的舒心,至少他不用像在漆吳山上一樣直麵那些異教徒了。但令陳生感到奇怪的是,他們所說的阿基拉古語口音似乎就像是嗓子眼兒裡卡著一口痰。“善良的亞特蘭蒂斯教門徒,我們在清晨收到了村民的報告說昨天的風暴將你們吹上了柯蒂斯堡伯爵領所轄的海岸。你們是商人、匪徒還是軍隊?我們現在正在和誰對話?”

“尊敬的大人,我們是遇難的旅人!看在朱庇特的份兒上,請給予我們一些幫助!我們在海難中失去了自己的船隻和行李,以及半數以上的同伴!”陳生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轉過彎來,隻能倉促的編造著借口。

“和貴族說話之前,應當先自報家門,這是最為基本的禮儀。”那名穿著雕花胸甲的莫裡斯男爵走上前來,對陳生說道。“你的口音讓我感到很意外,那是密涅瓦城大聖堂的老古董祭司們的口音,或許你也曾受過教育?你可是某條商船的船長?你們來自何方?”

“我名叫陳生,是來自幽冥海4南方的商人。”陳生的大腦飛速思索著,幽冥海是南海道以南大海的稱謂,或許希羅用的也是同一個名稱?可千萬不能暴露了祖國的存在啊,陳生心想。隻要有那麼幾千個這樣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板甲的騎兵在維桑登陸,隻穿著簡陋護甲的維桑人恐怕會比在蒙鳩依人的戰象麵前敗的更慘。“我還需要再強調和重申一遍,莫裡斯男爵,”陳生張開雙掌,在空中小幅度的擺動著,“我們沒有任何敵意,隻是像您所說的那樣的普通旅行商人。如果您能給我們一個可供修整的容身之處,我們可以支付您報酬。如果不能,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們很快就會離開您的領地。”

“這就奇怪了,幽冥海是古書裡才會使用的地名,現在人們更願意稱其為‘銀河洲’。而且如果你來自南方,為什麼登陸的地區不是塔羅斯5或是奧彌爾6?”

“這您看,我們來自於哪個國家又哪有那麼重要呢?重要的是,我們需要您的幫助,而我們顯然也有償還您恩情的能力和機會。”陳生磕巴了一下,把話題從出身的國家上扯開。他根本不清楚‘塔羅斯’‘奧彌爾’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對這塊大陸幾乎是一無所知,隻要莫裡斯稍微細問幾個問題,他就會當場露餡。

“我恐怕拿不定主意,但我得把你帶到柯蒂斯堡去,你們的命運由我的父親決定。雖然你們沒有像那些馬匪一樣劫掠我們的農莊,但同樣有這麼做的能力和計劃這麼做的嫌疑,請體諒我在這些事情上的固執和不尊重;我父親是柯蒂斯堡伯爵裡維拉·諾頓,而我是塗抹過聖油的騎士,我有責任確保領民的安全。”莫裡斯男爵搖了搖頭,指著自己背後盾牌上繪製著的紅色玫瑰家族紋章。陳生明白的,這裡並不是維桑共和國,他能夠為這群人爭取到的權益簡直少得可憐,而他們現在必須聽任這名男爵擺布。“我需要檢查你們的行李並收繳你們的武器和盔甲,並把你們之中的頭人帶回柯蒂斯堡做進一步處理,請原諒我和我的士兵們必須限製你們的人身自由。”

“我當然可以跟您一起去柯蒂斯堡,大人,作為一群善良的旅行商人和他的水手們,我們可以承諾不會對您的領地做出任何邪惡的行徑。”陳生停止了對這塊大陸的思索,儘力掩蓋自己內心的慌亂,讓自己表現的更像一個領頭人,“但是我想知道,我的手下們在我離去的期間安全是否有保證?可有為他們準備休息和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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