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明確說了,這批高產糧食,無論如何都得搞到手,不然老子就甭回鄴城了!"
曹操一聽,兩眼迸發出犀利的光芒。
"子遠啊,你要是不想回鄴城,那就留在鄄城唄。這裡有酒喝有肉吃,我曹孟德賞識你,願意請你留下來幫我軍出謀劃策,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嗎!"曹操開始拐彎抹角地遊說著。
許攸聞聽此言,趕忙瞪大了醉醺醺的眼睛,翻了個白眼冷笑一聲:"不回鄴城?開什麼國際玩笑!"
"本初才是未來一統天下的那個人,人家祖上幾代都是朝廷要員,天下哪個能比得過他!再說冀州兵馬眾多,謀士如雲,完全可以橫掃天下。鄄城現在雖然風光一時,你曹操也就是靠那個神奇的高產作物才勉強保證境內百姓有飯吃,軍隊穩定。萬一冀州也能種出這種高產農作物,你曹操的優勢還不是立刻就被削平了!"
"最關鍵的還是...哈哈,孟德,你家底薄,出身官宦家庭,你要是真的得了天下,那些名士們怎麼辦?那些世家大族又該怎麼辦!"
曹操聽完,心裡如同針紮一般難受。
在這個看重家世的時代,他的出身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在爭奪霸權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因為家世問題遭到名士和世家們的輕視甚至鄙視。
因此,曹操堅持唯才是舉,就是為了打破這個束縛。不破除這個障礙,曹家又怎能成為天下人擁護的對象?
"子遠,你就真覺得家世那麼重要嗎?我曹孟德難道就不值得你跟隨?如果是靠家世就能統一全國,那皇家為何會分裂,皇帝怎麼就成了賊寇手中的玩偶?"
此刻的許攸已經徹底喝嗨了,酒後吐真言。
他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說:"當然啦,家世要是不重要,本初怎麼會擁有冀州,公路為什麼會占據南陽,劉表怎能得到荊州,劉虞怎能在幽州立足,董卓又怎麼可能被天下人聯兵討伐,最後被王允和呂布殺死呢?"
"你曹孟德確實有些本事,但你...真的不值得我去追隨。要是有一天我幫你出謀劃策,為你效勞,那也隻是暫時屈身,沒地方去了而已!"
說完,許攸捧起玻璃酒杯,仰頭對著空氣一口悶。
酒意上湧,許攸大聲喊著:"阿瞞!阿瞞!快來給我添酒!"
曹操也起身走到許攸身邊,抓住他的肩膀:"許子遠,你喝多了,也醉了,跟我去書房休息一下吧。"
曹操不顧許攸的掙紮,硬是拖著他向書房走去。
傍晚時分,許攸迷迷糊糊地醒來,頭痛欲裂。
"唉,喝酒誤事!喝酒誤事!"許攸懊悔自語:"昨晚喝醉後,我沒跟曹操說起本初的事情吧?"
"應該沒提吧,我嘴巴這麼嚴,曹操休想從我這兒套出半個字來!"
許攸緊緊抓著手中的玻璃酒杯,貪婪的眼神又閃現出來。
"看起來,曹操是想用這玩意兒賄賂我啊!"
"不過,他又怎麼能收買到我呢!"
"曹阿瞞,你太小看我了!"
許攸捧著酒杯環顧四周,目光落在書桌上的大幅空白紙上。
走近一看,紙上繪製著關中地圖,曹操還在各郡做了標記。旁邊還放著一本小冊子。許攸瞥了一眼緊閉的書房門和半開著的窗戶,確認周圍沒人後,便打開了小冊子。
"原來陳宮建議曹操西進關中,占領老秦之地,再攻打西涼,以此作為征服天下的戰略要地。之後再奪取南陽和荊州,並吞揚州,最後與本初在河北決一雌雄。"
許攸雙眼微眯,嘴角勾起一絲嘲笑:"陳公台也就這水平。"
他接著翻到後麵的批注,看到曹操已同意采納陳宮的計劃。
許攸笑了笑:"曹阿瞞啊曹阿瞞,你也太鼠目寸光了吧。等你占了關中,本初早就把青州收入囊中了。那時候他揮師南下,你的鄄城,新許縣,乃至你辛苦經營的三州之地,都將歸入鄴城版圖!"
"有青州不去占,顯然是被本初給嚇到了。這輩子你就活在他的陰影裡吧,這就是家世帶來的壓力,官宦之家的人,注定成不了大氣候!"
許攸立刻將陳宮的小冊子揣進懷裡,又在書房裡仔細搜索了一圈,找到其他一些有價值的情報,隨後拉開書房門,裝作仍舊醉醺醺的樣子,口中喊著孟德孟德再來一壺,跌跌撞撞地出了院子,消失在走廊儘頭。
"主公,這劇情有點像是蔣乾盜書啊!"
許攸離開後,曹操、陳宮和郭嘉三人從暗處走了出來。
曹操道:"許攸這小子,確有過人之處,就是嘴巴太賤,居然動了壞心思。我為何不給他這個機會呢!"
陳宮擔憂地說:"隻怕袁紹未必會相信他吧?"
曹操回答:"袁紹肯定會信的,隻是他手下謀士太多,難免會有眼光獨到之人看出其中的問題。"
"比如田豐這類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郭嘉笑著接口:"田豐性情剛正耿直,就算看出問題,袁紹也不會相信他的話,反而很可能做出與田豐建議完全相反的決策!"
"我在袁紹那裡待過一陣子,深知他們那裡謀士雖眾,但卻各自為政,很難形成一股合力,主公無需過於憂慮!"
曹操捋著胡子微微點頭。
陳宮問:"奉孝,袁紹那邊兵馬調動怎麼樣了?他兒子袁譚進攻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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