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李耀祖就坐在垃圾房外麵,悶頭抽煙,聽著隊長的勸慰,一言不發。
等隊長乾巴巴說完,李父還是不說話,繼續抽煙,弄得邊上兩個人老尷尬了什麼個意思啊?給句話唄。
李培林想張嘴說話,被隊長用眼神製止了這麼多年沒來往了,現在突然要人家去看老太,你總得給人家時間消化吧。
終於,李父抽完了煙,“噗,”他吐了一下,舌尖、嘴唇上的煙絲被吐了出來“這事不在我在我妹子。”
李父一向話少,甚至有點社恐,看他微微發抖的手就能發現,他現在有點緊張。
但有些話,今天一定得說。
“我三歲不到,自己親娘就死了,那時我祖父祖母還在,五七未過,就張羅著幫我爹娶二婚頭,說是我小,要個娘照顧。
照顧了嗎?還沒熟呢,耀宗就出世了,我是一直和祖父祖母睡的,他們對我說,要對弟弟好,你看兩個姐姐對你多好,你是哥哥了,也得對小的好。
我是真的對這個弟弟好,覺得男孩子嘛,以後弟兄兩個就是李家的支柱,島上人一直說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連帶著兩個姐姐去新疆,我也沒在意,女子嘛,早晚要出嫁的不是。
兩個姐姐開始信寫得很勤的,但我回的少回的潦草應付,漸漸地,她們回的也少了,到現在,幾乎已經斷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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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覺得無所謂,我有弟弟啊,姐姐算什麼,出嫁女,又在新疆,隻要她們在那邊能過得下去,就行了。
可能我那老娘在地底下一直在哭吧,哭兩個遠嫁的女兒,恨我這不懂事的兒子。
後來大妹二妹出生了,小妹雪琴出生了,家裡熱熱鬨鬨,和島上其他人家沒有兩樣。
我也慢慢大了,爹老了,娘跟我說,大兒啊,家裡就靠你了,乾活賣力點,掙十工分,不然家裡不夠吃啊。
我想著我是家裡老大,確實該負起責任,生產隊的活,我每次都是下死力乾。
大冬天,人家都有膠鞋,娘說家裡窮,買不起,大兒啊,你年輕火氣旺,要不乾脆赤腳穿短褲下水撈魚吧。
我這腳就是這麼得了風濕的。
我也不怪誰,自己笨,不知道風濕的厲害,還仗著年輕身體好,哪個曉得年紀大了老天爺會讓你還債呢。
但是小妹不應該啊,為什麼要扔下小妹呢?她是娘的骨血啊,我記得清清楚楚,小妹發燒身體壞了的時候,娘哭得撕心裂肺的,但為啥隻過了一年多,就直接扔下她走了呢?
我是前頭媽生的,扔我在島上我沒話說,但小妹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她的親骨血啊?是他李耀宗的親妹妹啊,為啥啊?
哪怕你們說,小妹帶走,但生活費我來出;哪怕等小妹大點再搬走;或者留下大妹二妹當中的一個……
那麼多條路,為什麼偏偏選的是這條?”
(寫不下去了,我眼睛都哭腫了,鼻涕也流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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