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是很寬敞的,因為在此之前,周慶陽說是要跟林蕊蕊結婚,而林蕊蕊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肚子裡懷的是周家唯一的兒子,周老太太一聽大喜過望,幾乎願意滿足林蕊蕊所有的條件。
所以這主臥是重新裝修過的,原本打算當做林蕊蕊和周慶陽結婚的婚房,但後來林蕊蕊跟彆人跑了,這房間也就沒派上用場。
可即便如此,這房子也不被允許讓原主和孟翠青住,哪怕孟翠青任勞任怨的在周家伺候一家老小,她在周家還是沒有一席之地。
如今,大多數情況下,她都是住在娘家,白天跑到周家來乾活,晚上再跑回娘家去休息,隻有偶爾乾活乾到太晚,回不去的時候才會在周家休息一晚。
孟家父母看著女兒這樣氣不打一處來,可畢竟是自己的閨女,他們覺得把孩子趕走後,她會沒有落腳之地,便也隻能忍著。
不過孟翠青完全不理解父母的擔憂和痛心,她拚了命的在周家乾活,任勞任怨,任打任罵,但周家連臥室都不願意讓她睡。
像是遇到農忙的時候,比如最近,孟翠青在周家乾活乾到淩晨,去雜物間裡眯幾個小時,天不亮又要起來乾活。
那雜物間原本是原主的臥室,房間連個窗戶都沒有,陰暗潮濕,在地上隨便打了個地鋪供原主休息。
如今,這小小的房間是孟翠青在周家的臨時落腳點。
更可笑的是,孟翠青不僅自己心甘情願的住在那,還打算拉著原主一起回周家住,但原主有外公外婆的疼愛,根本不願意回周家,所以幾乎每次回去都是孟翠青要死要活的結果。
這次自然也是一樣。
雲薑自是不會在雜物間裡湊合,她走到主臥,床單和被褥都是孟翠青今天早上才剛剛換上的,上麵還散發著皂角的香味,雲薑躺在床上,靜靜的睡了過去。
她人是被周老太太吵醒的,這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孟翠青和周家老兩口硬是在王曉家的院子裡忍了一晚上,好在現在快要入夏,天氣並不冷。
雲薑睜開眼,看著周老太太,眼裡全都是嫌棄。
周老太太一看就是剛洗完澡回來的,身上的衣服不大合身,顏色也很鮮豔,那是孟翠青哭著求著讓王曉拿出來了兩件不穿的衣服,暫時給周老太太換上的。
她本來是懷著怒意回來的,胳膊現在還在疼,隻是她心疼看病的錢,找了點破布破紙殼把胳膊固定住,就這樣硬生生的忍著疼。
她想等周慶陽的事辦好之後再去找雲薑算賬,可回來後卻發現家裡安安靜靜的,像什麼都有發生一樣。
周老爺子也覺得不太對勁,走過來一看,人也愣住了。
這個年代的人把清白和名聲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在周老爺子的想法裡,家裡現在應該是很亂才對,他們已經想好用什麼樣的說辭去逼迫孫女了,可現在,算好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兩人全都愣了神。
孟翠青則像是沒事人一樣湊了上來,看到雲薑後,眼底也閃過了一絲不悅,但她的不悅與周家老兩口的不悅卻不一樣。
“你這丫頭怎麼能睡在這?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嗎?都這麼大人了,你睡在這,那你爸怎麼辦?誒?你爸呢?”
夢翠青說完後左右尋摸了一圈,這才發現,從剛進門開始就沒有看到周慶陽的身影。
“我怎麼知道?”
雲薑起身推開幾個人走了出去,看著他這副無所謂的態度,周老爺子沉了臉。
沒被雲薑尊重還是次要的,主要的是他心裡突然泛起了一陣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十分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樣。
他一改往日的形象,不再隻躲在背後拱火,而是衝上前去抓住了雲薑的衣袖。
“你爸什麼?張強呢?你怎麼還好好的站在這?昨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嗎?”
周老爺子皺著眉頭,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