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死後,靈魂飄蕩在上空,回首自己這一生的經曆,覺得實在是太憋屈了。
打小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十六歲之前都跟十幾個兄弟姐妹擠在一張炕上。
男男女女住在一起,整個房間都被汗臭味充斥著,家裡到處黏黏膩膩,以至於自己的身上也有一股臭味,走到哪裡都被人嫌棄。
後來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可最後還是沒能擺脫悲慘的命運。
她實在是不甘心,真的很想平平淡淡的生活,即便日子拮據一點也無所謂,就是想擺脫那個窒息的家庭,能平平淡淡,順順利利的活到老。
雲薑整理完原主的記憶後朝屋子裡看了一眼。
裡麵潮濕黏膩,房梁上是厚厚的蜘蛛網,牆壁上是一層又黑又粘的油灰,房間外麵的牆壁被熏得黑黑的,有的地方已經彎曲,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
而廚房就更不用多說了,雖說是廚房,其實裡麵連個正經的灶台都沒有,地上擺著幾塊磚頭,磚頭上放著一口黑色的鐵鍋,是這個家裡唯一的一口鍋,煮飯炒菜都在裡麵。
鍋的旁邊放著一個蘆葦乾編織的籃子,裡麵彎彎扭扭的躺著幾個飯碗,有些碗筷上殘留著飯菜的痕跡,聞起來已經發餿了。
雲薑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的尺碼已經小了不少,穿在身上特彆難受。
不過衣裳倒是乾淨的,雖然原主隻有兩套衣服換著穿,但手腳算是勤快,隔兩天就會去河邊將衣服洗乾淨。
但家裡是那樣的環境,即便衣服乾淨也是帶著一股難聞的味道。
她還感覺頭發油油的黏黏的,在這個家裡洗頭是奢侈的行為,要洗也隻是冷水洗一洗就罷了,洗發水之類的根本就不存在。
雲薑最後還是回到係統空間收拾了一下,換了一身合身又舒適的衣服。
所以他她走出來的時候,陳家十幾口人都眼冒金光的盯著她,像是餓狼看到了肉一樣。
“你這是哪裡來的新衣服?誰家又給你錢了嗎?”
馬翠芬瞪著眼睛走上來,幾乎是眼冒金光的看著雲薑,心裡盤算著,如果有哪戶人家發了好心,她可就要領著剩下的孩子上門再多要點東西了。
“是不是隔壁的周嬸子啊?咱也不知道她喜歡你啥,怎麼動不動就想接濟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她親閨女呢。”
說話的是陳老四,原主的四姐。
她說完,陳老八接上說“我這衣服都多少天不換了,她也不知道給我買身新衣服,天天就知道在你麵前裝好人,不就是多讀了兩天書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給你你就穿上,也不知道拿回來給弟弟妹妹,真自私。”
……
陳家人之間感情十分淡薄,幾乎每天都會為了一口吃的扯頭花,看到雲薑穿上乾淨整潔的衣服,每個人都巴不得上來踩兩句。
陳有富則是皺著眉頭,非常不悅的盯著她,厲聲質問道“你怎麼不知道讓她多給你拿點吃的,不知道家裡有多少張嘴嗎?不知道我跟你媽還餓著嗎?不孝女。”
馬翠芬聽後也連忙點頭“就是就是,你現在趕緊回去讓她再給你拿點東,她不是養了很多隻雞嗎?你抓幾隻過來,咱們今天晚上喝雞湯。”
一群人的話中都帶著不容置疑,仿佛彆人就欠他們的一樣。
聽到馬翠芬說今天晚上喝雞湯,陳有富連連點頭,不自覺的咽了好幾口唾沫,吧唧了好幾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