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嗣,你什麼意思?”
“你到底愛不愛我!”
“你把我放在你的身邊,卻並不與我親近,你把我當什麼了?”
李小婉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設計江婉的計劃失敗了就失敗了,怎麼遲嗣也是這副模樣?
半年過去,他除了無條件的縱容自己,在情愛這方麵,根本就是停滯不前!
現在遲嗣看她的眼神中,情意甚至不如初見的時候濃厚!
就是遲嗣性情冷淡,不愛表達自己的情緒,但這麼冷淡,也是在讓人惱火!
遲嗣依舊表現出過分的理智,“抱歉,小婉。”
他知道,能遇到江婉的轉世,是自己的幸運。
但他現在不得不好好的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是愛江婉,還是愛江婉的每一任轉世。
而江婉,是否隻存在於與他相遇的那一世。
轉世後的江婉,還能算作江婉麼?
遲嗣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在一個冷靜地環境中,好好的思考一下這些關鍵的問題。
李小婉哭著跑出去,遲嗣沒有像之前那樣安慰。
他反鎖上了房門,走到桌櫃前拿起了一根煙,走到露台抽了起來。
在打火機響起的那一刻,遲嗣的心也跟著鬆了一下。
他一直有很大的煙癮。
隨著煙霧飄散,他的思緒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確實應該好好思考一下這些他一直逃避的問題。
明明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
明明一直認為,江婉對於自己,並沒有多麼重要。
但當那張臉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還是瞬間失去了理智。
用金錢誘惑,把李小婉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可是隨著時間過去,他發現。
每次看到那張臉,自己確實會心緒波動,但是看到那張臉的主人的興味,與記憶中的人截然不同,那股波動便瞬間如止水。
李小婉不可能不是江婉的轉世。
那張臉就是最好的證據,而且李小婉還會時不時做一些前世的夢。
她怎麼會不是江婉的轉世?
所以…
江婉的轉世,還是江婉麼?
或者說,江婉的轉世,還是他…愛的那個人麼?
遲嗣乾脆承認了這一點。
如果不愛,又怎麼會情緒波動如此劇烈?
他的心中無比的沉重。
心中已經漸漸有了答案,他輕輕吐出一口煙霧。
不過…
是他當初用金錢把李小婉留在身邊,現在卻又無情的將人趕走。
自己還真是個人渣啊——
遲嗣挑了挑眉,但眼中已經沒了多大的情緒,重新恢複了自己的淡漠。
不過既然是江婉的轉世,他也不會虧待李小婉。
自己現在也是港島排的上號的富豪,讓李小婉一世無憂,再也不用做下墓的勾當,易如反掌。
至於李小婉被自己拋棄後會怎麼想,是否會難過,遲嗣覺得這不是自己該想的了。
李小婉不是江婉,她隻是江婉的轉世。
她的行為已經對自己產生了困擾,自己這麼做仁至義儘。
而李小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幾次引以為傲的色誘,會成了她自掘墳墓的導火索。
抽完煙後,遲嗣便躺在了床上,想要繼續入睡。
可無論如何,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睡,反而越發煩躁。
不是因為李小婉。
而是江婉。
江婉真的隻能存在於過去的異世界麼?
遲嗣罕見的開始思索自己過分冷淡的情感。
無論是與江婉在一起的那三十年,亦或者是穿越之後,江婉之於他,都隻是一個“妻子”的身份。
所以江婉到底還在不在,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關係。
可是現在,在穿越回原世界的三年後,他後知後覺自己對江婉的愛。
這種奇妙的痛苦讓他很不舒服。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又很快煩躁地睜開,最後隻是看著天花板回憶著過去的記憶。
就這樣,他眼睜睜看著天邊從黑沉沉,到泛起了魚肚白,又到太陽出山,粉紅蔓延天際……
而另一邊,燈光同樣亮到了天亮。
“也就是說,你在古墓的棺材中醒來,而這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你的陪葬品麼?”
隋玉看著眼前的古董,淡淡地說道。
這批古董有點來頭,那個破產的地產商說的噱頭很大。
這批古董是十年前一夥北派盜墓賊摸出來的,傳言他們當時下墓的時候,在耳室發現了數不儘的珍寶。
他們的人手不夠,第一次搬運,隻運出了這些小物件。
那個鳳首青銅鼎,是他們那一趟唯一的大件。
正想著下去再搬第二趟,結果竟忽然發現,腳下的盜洞忽然變成了平地,一切仿佛夢境。
可手中的文物卻清清楚楚的告訴他們,他們剛剛的確是從地下爬上來的……
他一直隻以為是笑談,沒成想…
看著眼前這個很有可能來自於三千多年前的女人,他隻覺得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一股奇妙的感覺在心中蕩起。
那夥人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江婉輕撫著腦袋,情緒低落。
隨後,她又道:“但我覺得,我應該記得的。”
她知道自己忘記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可是重要的事情,又怎麼會忽然忘記呢?
應當是出現了什麼意外。
她的心底一直想讓她找回那些失去的記憶。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又來自於哪裡。
自己是占疆侯之妻,與占疆侯非常恩愛,甚至在死後願意為其殉情?
可是,占疆侯是誰呢?
每次想到這個占疆侯這三個字,她的心中的確會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而那股感覺卻一邊指引著她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另一邊,又讓她想要遠離這個男人。
江婉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頭痛地晃了晃腦袋。
隋玉的目光,則是盯在那長滿了綠繡的青銅器上。
出身舞女,長姐造反,占疆侯之妻?
看來江婉真正在世的時候,也是個…經曆頗為豐富的人物啊。
“如果說,我願意為你尋找你丟失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