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多麼肉麻,隻是……
一想到是那位喜怒不定的暴君寫的,就覺得十分奇怪。
江婉聽著宮女所念,嘴唇微動,最終幽幽道:“把信給本宮,你們下去吧……”
她的頭低垂著,哪怕是接過信件的時候,都沒有抬起過,隻是抬起胳膊將信接下,整個人都十分消沉。
小喜子的事情,對她打擊很大,她整個人都感到無以複加的難受。
宮女們看出了她的重重心事,便都懂事的離開,還幫人關上了門。
江婉依舊低低垂著腦袋。
忽然,蓋在腿上的被褥,出現了幾個被淚水打濕的小點。
江婉哭了,她無法抑製自己的淚水。
都在欺負她……都在欺負她……
欺負她是個瞎子,是個看不見的廢物……
曾經,她以為逃出了江家,就能安穩了,後來,她以為得到南宮厲的寵愛,就能安穩了,可現實都給予她痛擊。
她知道了,萬事不能靠彆人,要讓自己強大起來,所以在南宮厲離開後,她見縫插針的發展自己的勢力。
可還是沒有用。
她的路依舊坎坷危險,兩旁依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稍有不慎就會墜落喪命,甚至不知何時,她連前進的路都沒有了。
不,她已經知道了。
信紙被她捏的變形。
她現在無時無刻不在感受著自己身體日漸虛弱,感受著生命猶如流沙逐漸流逝。
她愈發的恐慌,因為她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前麵的萬丈深淵。
她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絕路,就是死亡。
從始至終,她所奢望的簡單安穩的日子,都沒有過。她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不過她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走下去,可是她看不見,身體幼時這副破爛樣子。
她無路可走了。
她抽泣起來,又從小聲的抽泣,逐漸轉為了失態的痛哭。
在這種時刻,她的心裡,總是會出現兩種聲音,一種是希望南宮厲能快些回來,甚至想寫信讓人快些回來;另一種聲音,則是在說著讓自己和南宮厲再也不要相見,努力爬上高位,在完成自己想做之事的道路上死去。
第一種聲音讓她覺得自己無能,是個隻配當作棋子的廢物。
可第二種聲音,又讓她覺得自己的前路是那般的孤獨和痛苦,無比的恐懼。
隨著痛哭,她的身體變得極度疲憊。
她呆呆地低著頭,眼前依舊是無儘的漆黑,可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雙手竟然連靜靜地端著都做不到,而是會無法控製的顫抖。
緊接著,她感覺耳朵嗡嗡的,微張的唇瓣也跟著哆嗦起來。
一股絕望籠罩了心頭。
如今這副樣子,竟然是放聲的哭泣都做不到了。
江婉深深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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