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醒來,撫摸著自己依舊有些墜痛的小腹,就已經知道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
本就是留不住的,離開不過是早晚。
江婉的表現,沒有太過激動,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過分的淡然,有時候還不如激烈的逆反。
“陛下萬歲。”看到南宮厲趕過來,江婉淡淡道。
南宮厲有些無措和悲傷,他怔了怔,高大的身軀站在江婉麵前顯得有些傻氣,嘴巴張張合合許久,最終還是緊緊地抿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最終還是傻傻地吐出了不斷重複的那兩個字,“婉婉……”
【反派黑化值3】
南宮厲和江婉的關係降到了冰點。
隻是這一回,不是帝王冷落了皇後,而是皇後冷落了帝王。
南宮厲無論做什麼,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無用處,憋屈的隻有自己。
江婉和以前一樣,無條件的順從自己的陛下,可是之前的那種順從,總能讓南宮厲感受到幸福和滿足。
可現在的順從呢?
看著那蒼白冷淡,任人擺布,聽之任之的江婉,隻讓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
但他能說什麼?一切的禍源都從他起,如若不是他說了那些話的話……
“婉婉,我那次,真的隻是為了應對父親的權宜之計,我真的沒有——”
“陛下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了,您的苦心,臣妾都知道。”江婉像是厭倦了耳邊不斷重複的解釋,忍不住出口打斷。
南宮厲看著江婉依舊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心裡那股暴躁的火苗再也忍不住,他一拳打扁了案上擺放的香爐,“朕真的沒有,你為什麼不信朕?!”
他當時真的隻是為了穩住暴怒的義父!
是,他之前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對,很多地方都……
南宮厲回憶著往昔,發現自己給江婉帶來的真的隻有無儘的驚恐,他自己都無力了。
“陛下如此惱怒,是想殺了我麼?”
江婉已經對待南宮厲喜歡砸東西這個行為見怪不怪了,她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最好現在就殺了她——
南宮厲聽到江婉這麼說,想到了剛剛自己的失態,有點恍惚的搖搖頭。
“朕怎麼會呢?朕就算殺了自己,也不會殺婉婉……”
“朕隻是——”
他輕輕撫著自己的腦袋,最後隻能乾巴巴地道:“朕隻是疲乏了,朕想歇息了。”
南宮厲討好似的摟住了江婉,將人抱到了床上,與人共枕。
江婉也不會反抗,隻是那張充滿厭倦和疲憊的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婉婉,朕會為你準備這世上最隆重的封後大典的。”
“朕要讓婉婉做這世界上最高貴的女人。”
南宮厲看著躺在身側的人,輕聲道。
他已經用儘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辦法來哄江婉開心,可是等待他的是無儘的沉默。
江婉似乎睡了,亦或者是不願意理她。
南宮厲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他怕壓到休息的江婉。哪怕是再大的床,他這九尺有餘的身子也都會讓其顯得擁擠。
此刻在朝堂上暴躁易怒,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像個毛毛蟲一樣緩緩蠕動著,小心再小心地翻著身,終於將身體麵對著身邊嬌小瘦弱的人兒。
他輕輕將手搭在了江婉纖細的腰肢上,像是尋求安全感的孩子,往前靠了靠。
“婉婉,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又忍不住開始重複那句話。
【反派黑化值2】
南宮厲這個時候已經在上朝了。江家鏟除,朝堂上一半的毒瘤都可以被徹底肅清。
他暢通無阻地推行著改進後的管理選拔製度。
這個時代還沒有後來的科舉,都是大臣們和各地長官推薦自己所認識的“有德行”的年輕人,來擔任官吏。
隻是這種選拔製度,很大程度上需要推薦者的個人品行高尚,這種事情,在幾百年前的先祖時代,人們尚單純直接的時候,或許還能管用。
現在這個時代,還恪守舊法,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新的製度還在商討,但來年就是選拔官吏的時候了。南宮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推舉製度的風險值拉到了滿值。
但凡是被推舉的人才犯了過錯,不僅被推舉者處刑,推舉者也同樣連坐,且罪加一等,多了一個欺君之罪。
這自然觸犯了眾官員的利益,大家都是幫自己的親戚,擴大自己的家族,現在告訴他們不能了?
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