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芝蘭和劉大勇見關小筠他們進來,忙起身迎了上來。
關小筠笑著打招呼,“大姐,大姐夫。”
蘭子穿著緞麵的衣裙,小腹微微隆起,麵若桃花,是個標準的美少婦了。她笑著上前熱情的說“小筠你回來了。”
劉大勇對這個小舅子有點兒怪怪的感覺。這些年關小筠對他諸多照顧,給了他許多的夥計,銀兩自然也沒少賺。這麼算來關小筠雖然年紀小,但既是他的小舅子,又是他的東家。而且關家人對這個小舅子特彆的重視,特彆的尊重,嶽家的大事都是他在拿主意。所以人高馬大的劉大勇反倒有點兒怵他,隻是笑著點頭,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關小筠把軒軒放在炕上,軒軒轉身就坐進了李老太懷裡,李老太滿臉的歡喜,這個孫子就是招人疼,長得喜人不說,從來不認生,不怕人。李老太摟著孫子讓大家都坐下說話。
在雲關村和吉源鎮以南,青塘城以北之間有一片開闊地。低窪處有一條河道,河邊有零星散布的白楊樹。河道兩邊是幾個小山坡,地勢開闊相對平坦,有山有水,是個踏青的好去處。
香兒往日都是跟關小筠同騎一匹馬,今日卻是坐著馬車來的,車裡堆滿了各種點心,吃食和水果。香兒尋了一塊有樹蔭的平地,把地毯鋪上,又把吃食一一擺好。正要招手喊關小筠他們,就見遠處駛來一大一小兩輛馬車,車轅上有個“莫”字,“是他們來了。”
前麵的大馬車停穩,從車裡陸續下來幾個人,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量差不多,都是一身讀書人的長衫,透著儒雅,正是莫祺瑞,莫祺祥。
還有兩個少女,也是十二三歲年紀,一個皮膚白嫩,麵龐圓潤,十分喜慶的長相是莫祺祥的妹妹莫玉珍。莫玉珍可是一個典型的吃貨,因著老是去關小青和香兒的果蔬鋪子裡買東西,一來二去就和她們成了好朋友。
香兒迎了上來,先是對著兩位少爺來了個燦爛的笑容,接著拉住莫玉珍的手說“昨天還說讓我早來,你倒是會偷懶,等我把東西都擺好了,你才來。”
莫玉珍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是我的不是,你今天都帶了些什麼好吃的,快給我看看。”說著回身吩咐後麵馬車裡下來的丫鬟和小廝,也趕緊將帶來的吃食擺上去。
香兒看著她身後的女孩兒也是十二三歲模樣,身材纖細,是個還沒發育的小豆芽,但看穿著可不是小丫鬟,就問“這位是?”
莫玉珍笑了起來,“哎呀,忘了給你介紹了,這是我的堂姐,莫玉燕是我二爺爺的孫女。”說完看向莫玉燕,“六姐姐這是香兒,是我的好姐妹。”
香兒點頭見這姑娘有些拘謹,就主動上前搭話,笑著說,“既然是玉珍的姐姐,那我就不客氣了,直接叫你玉燕吧?”
莫玉燕是典型的莫家姑娘,就是那種書香門第的小姐,足不出戶的那種。因著莫家詩書傳家的訓導,姑娘們是不會隨意出門的,當然莫玉珍在莫家算是個例,她可是莫家最受寵愛的小姐。莫玉燕沒怎麼出過門,更沒參加過這種年輕人之間的戶外活動。自從下了馬車一直處在好奇之中。當看到關小筠和小黎關華幾個俊朗的少年,更是局促起來,不停的絞著手裡的帕子。抬頭見漂亮的香兒姑娘笑容真誠,舉止大方的跟她打招呼,稍放鬆了些,也生出了些羨慕,笑著點頭弱弱的說“那我就叫你香兒。”
同齡人總是有更多的話題,很快三個小丫頭就打成了一片,開始品評起帶來的美食。
莫奇瑞和莫奇祥都在看著香兒,一個看的明目張膽,一個看的躲躲閃閃。
關小筠看到這倆乖少爺,都在盯著自己的香兒看得出神,就想逗逗他們哥倆。“兩位可知非禮勿視,這麼直勾勾盯著我家香兒不合適吧?”
莫祺祥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笑著說“香兒人長得好看,我就愛看她,你要是不高興讓人看,就該把她藏起來,以後彆帶出門來。”
莫祺瑞對大哥略顯輕佻的話語,不敢苟同,白了他一眼說道“雲朗,彆聽我大哥胡說,真正是有辱斯文,一副痞子的腔調,哪裡還有讀書人的樣子,要是被大伯知道了他的這番言語,一頓竹筍炒肉是吃定了的。”
莫祺祥對這個書呆子兄弟也不客氣道“嘁,你的心思當我不知道呢。不管怎樣,我敢說出來,你敢嗎?我就是喜歡香兒。等哪天我去稟了父親,就把香兒娶回來做你嫂子。”莫祺祥挑釁的看著莫奇瑞。
莫奇瑞被他搶白臉憋得通紅,也或許是被戳穿了心事而臉紅。“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關小筠抬手打住。“你倆搞搞清楚,我還在這兒站著呢。香兒可是我的人。”
兩個少年都瞪大了眼睛,什麼意思?什麼叫你的人?
關小筠也覺得自己的話似有不妥,清了清嗓子,“呃,我是說她的婚事我說了算,不管誰娶她都得我點頭了才行,明白了嗎?”兩個少年長出一口氣,原來是這個意思。
關小筠可不想在這兒跟他們掰扯香兒的事情,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不過是一時的懵懂,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又會知道感情最終的歸屬呢。對兩人說“走,這樣好的天氣,我們去跑幾圈。”
幾人翻身上馬,奔跑起來。當他們登上了坡頂,發現山坡的另一麵竟也有一批踏青者。
關小筠騎著黑雲站在坡頂,見一幫丫鬟婆子和護衛,簇擁著幾個身著華服的年輕人。其中兩抹火紅色的身影,在這青天白日的綠草地上,煞是亮眼。
關小筠有種不好的預感,正要打馬往回趕,就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一臉驚喜向這邊跑來。關小筠看清楚這女子的模樣,心道糟糕,掉轉馬頭就要跑。
女人卻高聲喊道,“關小筠,你給我站住!”
關小筠身子垮了下來,看來是躲不掉了,被認出來的。隻能翻身下了馬。“柳小姐,好久不見”。
柳嫣然走上前來,圍著關小筠轉了一圈兒。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小少年。
關小筠今年已經十二歲了,個子躥高了不少,已經到了柳嫣然的耳邊。身材越發挺拔,比以前更結實了些,臉上褪去了嬰兒肥,眉眼間風流儘顯。鼻挺唇紅,下頜輪廓分明,正處在雌雄莫辯的年紀,竟比小時候更好看了。
柳嫣然,看到那匹黑馬時,就覺得是他,打量了他半天才開了口,“真的是你,果然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眼神裡藏不住的驚喜,找你幾天了都沒找到,竟然在這裡邂逅,這莫不是緣分使然。說著又上前一步拉住了關小筠的袖子。
關小筠用力一扯,把袖子扯了出來。“柳小姐彆來無恙啊”?
柳嫣然看到關小筠不讓他親近,惱怒道,“你剛才是不是打算要跑,是不是躲我呢?你這負心漢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啊。”
關小筠聽到這話如遭雷擊,趕忙擺手。“柳小姐,彆這麼說,你一個知府千金,這麼說話可有損你的聲譽,慎言,慎言。”說著看向周圍,隻見他們一個個都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每個人都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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