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天的三丫一家睡下了。
此時的關仁義卻還在大戰三百回合。
飯桌上關仁義和李老太商量,要進城給蘭子打問親事。關仁義下午走的時候還帶上了攢的一籃子雞蛋。
關廟村到縣城也不過個把時辰,進城後關仁義就直奔劉招娣的雜貨鋪。不光為賣雞蛋,還為了和那風騷的小娘們說說蘭子的親事。
果然,老遠就見那女人倚在門前嗑著瓜子。不等關仁義搭話,劉招弟便親熱的迎了幾步。
“姐夫,就知道你今天準來,我都等你半天了。”
關仁義聽她叫姐夫,大嘴都快扯到耳朵根子上了,腳下也沒停,跟著進了鋪子。
劉招弟招呼夥計把籃子接過去,數都沒數直接給了五十文,關仁義看錢給多了就推辭了一下,劉招娣卻說道“唉,咱們又不是外人,我可喊你姐夫呢,你還跟我客氣啥。”
關仁義正了正那半舊的衣衫,故作姿態道“嗯,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今天來還想問問,你上次給蘭子提的那戶人家。”
話沒說完,劉招娣就說道“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地兒,你等我一下,咱找個地方喝兩杯,邊喝邊聊。”說著不等關仁義應聲就急急進了內室。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劉招弟走了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姑娘。隻見這姑娘粉麵桃腮,眼含秋水,一身粉紅的衣衫更顯得水嫩,此時正站在劉招娣身後偷瞄自己,關仁義此時有種回到了十八歲的錯覺。
劉招弟見他直勾勾盯著人家姑娘看,心中暗暗竊喜,說道“這是我遠房表妹妙芝,這幾天來我家做客。我們一起去食肆喝兩杯,姐夫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佳人相伴高興還來不及呢,兩位先請。”關仁義學著書生的樣子,做了個請的姿勢。秒芝見了捂嘴嬌笑,這一笑更是看得關仁義迷離了雙眼。
三人落坐,劉招娣點了幾個小菜又點了一壺酒。便直奔主題“姐夫,你可知道胡記布莊?”
“胡記,我知道啊,那可是咱縣城數的上的布莊。”關仁義可不想讓佳人覺得他沒見識。邊說還不時的看兩眼妙芝。
這妙芝是什麼人,自是個有眼力見兒的,“姑老爺好見識,是見過世麵的,我來敬您一杯。”說著便起身倒酒,手裡的帕子卻不輕不重的掃過關仁義的手背。
“嗯,香,真香...”關仁義眯眼深吸一口氣讚道。也不知道是酒香還是人香。
劉招弟看了一眼二人,心道“這胡少東家果然會調教人兒,這就妥妥的一狐狸精啊!”就接著說:“這胡少東家家境我自是不用說了,你也知道,那可是咱縣城真正的大戶。最近啊,他正尋摸著找個姨娘好幫襯著打理家事。哎吆,也不知道誰家姑娘有這福氣能進胡家門奧...這要是進了門那穿金戴銀,吃香喝辣的可有享不儘的富貴呢!”說到這裡,便見關仁義這才收回黏在妙芝身上的視線正色起來。
“胡少東家也慣是個大方的,光聘金就許了十兩,衣裳首飾那自不必說,更是不會少了去。”看著有些意動的關仁義,劉招弟繼續說“到時候成了胡少東家的老丈人,那可就是真正的老爺了,逢年過節給些孝敬,這一年的日子,怕是都不用愁了。家裡要是有個兄弟的,那胡少東家自是少不了也幫襯幫襯的。若是個得力的,給謀個好差事,那可是一家子的生計都給解決了?那可真是皆大歡喜啊...”說罷,便是一陣歡暢的笑聲。
此時的關仁義擰著眉,端起的酒盅並沒有喝,而是又放在了桌上。搓搓手欲言又止的樣子,大概腦海裡正在天人交戰。最後歎氣道“這事,你容我想想。”
劉招弟看他這副模樣也不惱,心道“就知道你是個做不得主的,哼!到時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劉招弟笑笑說“那行,你好好想想,回去也和家裡人好好商量商量。我店裡還忙,就不陪你了,酒菜錢我都結了,你啊,安心喝著。我們這就回去了啊!”說著竟拉著妙芝頭也不回的走了。
關仁義急忙起身,一臉懵逼,“這唱得哪一出啊?咋說走就走了,我這還沒說上話呢!”看了看桌上的酒水終是不舍得又坐了下來。酒菜卻已失了先前的味道。關仁義一邊喝著酒,一邊想著劉招弟的話。笑時仿佛成了胡少東家的老丈人,愁時又像是過回了現在的窮日子,臉上時悲時笑,時憂時愁真是精彩極了。
不知不覺一壺酒見了底,人也飄忽忽的,抬頭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出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