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有禁製存在,姬玄蟬圍著小院轉了一圈,越看越心驚,忽然後悔來做此事。
偏偏這時有人從廚房出來,此人正是驍勇,他見一人懸停在院門之前,皺眉問道“你是誰?”
姬玄蟬壓下那份心驚,微笑道“我叫姬玄蟬,是觀羽峰副峰主,同時也是侯平剡的親生父親,我此來……是為平剡那孩兒來賠罪的。”
懸停於空的賠罪太不像樣,姬玄蟬緩緩降下,站在院門之外,又道“驍勇小友,布逸蒼的事,我問過平剡,他說他隻傷了人,且還是用的氣勢來傷,決計沒有動用毒物,故而……此事並非平剡所為,實乃他人陷害。”
驍勇冷冷一哼“你以為俺會信?或者……你有證據讓俺相信?”
小院的禁製太嚇人,此點也證實驍勇身後有人,姬玄蟬因此也絕了立刻殺人的想法,至少在小院中是不行。
要是驍勇出了小院……這倒可以考慮考慮,正好這個證據可作引驍勇離開小院的誘餌。
姬玄蟬定下主意,手現一物,道“此毒名為‘落羽噬麵",中者全身奇癢難忍,且血潰肉腐,布逸蒼便是因它而死。”
為讓驍勇相信,姬玄蟬退後好幾步,翻手取出一隻看上去頗為珍貴的靈獸,將那所謂“落羽噬麵”施加一點到那靈獸身上。
僅過三息,那隻靈獸邊是唔唔淒鳴,邊用著爪子撓頭撓臉。
撓著撓著,毛脫肉腐,汙血落,看那模樣,和布逸蒼死後慘狀是有幾分相像。
驍勇像近距離確認,快步出了小院,走近去看,越看越覺得像,越看……他也越為憤怒。
因為靈獸唔唔的慘叫還有,因為它還沒死。
換言之,中了此毒,受的痛苦卻非一時半會,是許久許久。
換言之,布逸蒼死前所受之苦極多極久。
驍勇額上迸出青筋,呼吸呼呼作響,聲音徹骨,煞氣如風“此毒從何而來?整個知畫宗又有誰擁有它?”
驍勇在此刻已經出了小院,也就出了禁製範圍,是姬玄蟬動手的極好時機,他也動了手,是悄無聲息的將如此一毒散布驍勇周身。
而下毒的同時,他也回道“此毒乃外州所產之毒,宗外的大型買賣之所皆有售賣,就是價格甚貴,這麼說吧,毒死一個活人的量,需用數百萬枚靈石才能換得。”
微微一頓,姬玄蟬搖頭笑道“故而你死得也算值了。”
驍勇雙眉一挑“你不是來賠罪的,你是來殺俺的?”
姬玄蟬點頭道“孺子可教。”
要殺就殺得不留痕跡,那隻靈獸在這一刻就漸漸失去存在的痕跡。
赫然是脫毛也好,腐肉也好,汙血也罷,總之一切屬於它的東西在分解成粉塵末,再散做看不見的微粒。
驍勇驚然,也恍然,怪不得當初布逸蒼的屍體會被那種透明的水晶包裹,原來是為了防止其痕跡消散!
姬玄蟬也是驚然,因為時間已過三息,卻沒見驍勇痛苦痛叫,也沒見他肉腐血汙。
“怎麼會這樣?”姬玄蟬隨即恍然“這小子沒有中毒!”
姬玄蟬神色猶疑,以他的手法,驍勇該是必定中毒才是,這沒中毒……要麼是有法寶護身,要麼是有人助他。
是前者還好辦,姬玄蟬隻需破開這法寶,再讓他中毒即可,若為後者,事情可就遭了。
事情果然遭了,緊閉的主屋房門打開,一道身影出現。
“魏殿主!”姬玄蟬嘴角直抽抽,他剛才可是仔細查探過的,沒見著屋中有人啊!
姬玄蟬忽地倒嘶冷氣,是又一人從主屋出來。
“殿……殿主!”姬玄蟬雙腿有些發顫,這……這玖秋蓉在這裡作甚?
該問答案,鄔皓老祖給了他。
“姬玄蟬,老朽這小徒兒是如何得罪你了?鬨得你非要毒殺了他?”
姬玄蟬腿顫不了了,他跪地了,換他的身體在顫。
“小徒兒?這……這小子拜了鄔皓老祖為師?”姬玄蟬慘然一笑,這下是死定了。
鄔皓老祖沒讓姬玄蟬死,他走近抬手,欲要剝離姬玄蟬的畫道,即為廢除姬玄蟬的修為。
鄔皓老祖沒能成功,非是誰人阻止了,是有人求情了。
那是一個四分沉穩四分瀟灑一分俊美的中年書生,他便是知畫宗宗主陶封悖,他現身一禮,請求道“老祖請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