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我上去坐坐？”
李君緣聳聳肩，無所謂道“你要是不怕過敏就跟上去，出了事，自己去醫院。”
柳稚顏也不是沒有上去過，隻是每次進門就像一個雕像杵在門口鞋櫃邊上，生怕粘上一根貓毛。
“那我還是在下麵等你吧，快點。”
柳稚顏抿嘴一笑，知道他洗完澡會下來遛貓，興致來了還會陪大媽們跳廣場舞。
看著李君緣上樓，柳稚顏獨自站在單元樓門口，習慣性抬頭數天上的星星。
過兩天就是農曆十五，所以今天的月色很皎潔。
嚴重的城市光汙染加上明亮的月光，掩蓋了天空大部分繁星，隻是零星幾顆光點散布在夜空，也不知道是星星還是遠處公園有人在放風箏。
回想起小時候在農村的日子。
每次爸媽吵架，爸爸摔門離家後，她總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一邊數著星星，一邊等爸爸回家。
隻是每次都沒有等到爸爸回來，她就先睡著了。
後來跟著媽媽去了繼父家裡。
陌生的環境中，那個逼仄幽暗的小房間裡，天上的星光和月色，是她唯一的慰藉。
她晚上依靠在窗邊，依舊數著星星等人歸來，這次換成了媽媽。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著。
直到有一天，按時守約的媽媽變得和爸爸一樣，在她睡著前也沒有回來。
……
“喵～”
清脆的聲音打斷柳稚顏的回憶。
她吸了吸鼻子，偷偷抹去眼角的淚水，戴上口罩，回頭笑著看李君緣走出單元樓，在他腳邊是幾乎寸步不離的小狸花。
李君緣奇怪的看了眼柳稚顏，自己今天沒有得罪她吧？
在樓下悄悄抹眼淚是什麼意思？
眼睛都哭紅了。
“今晚的月色真美，不是嗎？”
“喵～”
小黑替李君緣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後湊在柳稚顏褲腳邊嗅了嗅，嚇得柳稚顏連連躲避。
“晚飯前帶它去洗過澡，你隻要不摸它，應該不會有過敏反應。”
貓毛本身不引發過敏，過敏原是貓身上的某種微小蛋白質，這種蛋白質來源於貓的唾液、尿液或是脂肪腺。
對於有過敏反應又想養貓的人來說，隻能勤快點，至少每周給貓洗一次澡，能有效減少八成過敏原。
當然，有些貓奴寧願自己遭罪，也不想讓貓主子受委屈。
“小黑，回來。”
小狸花應了一聲，甩著尾巴返回李君緣腳邊端坐起來。
“我以前對貓不過敏的，大學畢業後才出現這種症狀。”
“那就是體質變弱，免疫力下降了，所以你應該去辦健身卡，加強身體鍛煉。”
李君緣用腳撥了一下小黑“自己去玩。”
同時在給它心理暗示，讓它遠離小區裡的老人、孩子和其他貓狗。
看著小黑聽話的離開，柳稚顏笑道“我感覺它不像貓，更像一隻狗，哪有狸花貓會膩在主人身邊的。”
“你信不信我能讓它學狗叫？”
“不信。”
“不信算了，”李君緣無所謂道，“被風迷了眼？”
“你的關注點是不是全在我眼睛上？”
戴上口罩，除了眼睛和眉毛，也隻剩下光潔的腦門了，不關注眼睛關注哪裡？
柳稚顏身材高挑，但是體重卻不過百，一雙腿細得跟筷子似的，一看就是減肥減過頭了。
筷子腿不是不好看，穿上黑絲一樣很有誘惑力，隻是手感就不那麼好了，缺乏彈性。
“這次離開不回來了？”
“誰知道呢，見慣了外麵的燈紅酒綠，還是自己的小窩住著舒服。”
“說得你好像見過很大的世麵一樣。”
兩人在小區裡邊走邊聊，逐漸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這邊真祥和，不像我住的小區，廣場舞的聲音在五公裡外都能聽見，警察來了幾次也不見改。等我老了，一定不能這樣為老不尊。我有一點不懂，你這個年紀，為什麼總是喜歡湊在一群老人裡找樂子，是不是心態出了問題？”
“這叫提前適應退休生活。”
“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你，羨慕你生活無憂無慮，什麼都不用操心，可以像個傻子一樣快樂的生活。”
這是典型的人身攻擊。
李君緣自詡就算不是絕頂聰明，跟“傻”怎麼也沾不上邊吧。
“我有這麼廢？”李君緣點破她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其他方麵我不知道，但在泡妞這項能力上，你不僅不廢，還是個中高手，我甚至懷疑你在ua我。先讓我對你產生好奇，然後激發我的探索欲，隨後讓我迷戀上你，最後將我玩弄於鼓掌之中。前兩步已經成功了，你接下來還有什麼花招？”
李君緣啞然“你有被迫害妄想症？我有主動聯係過你？”
“這才是你的高明之處，不接受、不拒絕，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如果是其他小姑娘，早就被你折磨瘋了。你是我見過最難纏的對手，我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你後麵的表演了。我們來比一比，看誰先淪陷。”
雖然意思很隱晦，但李君緣聽出來了，無非就是想跟著他一起出去玩。
見李君緣不說話，柳稚顏頓覺無趣“哎，我發現你是真的沒有一點幽默細胞，就不能陪我演一演？”
“我演出費很高，你付不起。”
“一頓宵夜夠不夠？”
“要有海鮮。”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