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茶不是趙行素日愛的那一道,可白瓷茶杯仍然見了底。
他心情不好。
薑莞了解他的小習慣。
她沒有再給趙行添盞,托腮看他“二哥哥為什麼不叫我珠珠了?一口一個阿莞,是要同我生分了嗎?”
倒打一耙,沒有人比她做得更好。
趙行眼中閃過驚詫,推諉道“你長大了……”
“什麼長大了!”薑莞耍無賴更是一把好手,“二殿下這樣生分,做什麼要與我坐在一張桌上吃茶聊天?彆吃我的茶了!”
她上手去搶茶杯,實則那茶盞早空空如也。
趙行拿她沒有辦法,明知道她眼下是被趙奕給刺激到,還是忍不住順著她的心意改了口“好珠珠,你把茶盞拿走了,真打算渴死我嗎?”
她和小時候一樣,一直沒有變過。
她愛撒嬌,他從來縱著。
明明是她於某一日午後陽光正明媚,他遞過去一隻手想替她拂去肩頭落花時猛然退了半步,縝著小臉嚴肅的說“男女七歲不同席”。
他以為小姑娘心情不好,哄著叫珠珠。
她眼底閃過不耐,讓他改口稱阿莞。
如今倒成了他要與她生分。
他何曾想與她生分。
就這麼一個心肝兒,看著她長大,恨不得時時把她帶在身邊。
趙行的笑容裡多出寵溺,眼底的柔情能叫人溺死在裡頭“月底要到汝平去泡溫泉,出了三郎這事兒,大兄今年大概是不去了,屆時要我帶著你們一道過去。
我想著你那時候大病初愈,不如留在京中休養,不要來回折騰,等我回來給你帶一套十二生肖的糖人玩,好不好?”
她目下這個情形,擺明是不願多提趙奕那檔子事。
趙行也不想給她添堵。
他隨聖駕到大相國寺去了小半個月,前腳走,後腳趙奕就闖禍惹她心傷。
她難過了這麼些天,一向圓潤的小姑娘眼見是清減了。
那麼多人勸過她,他何必再往她傷口上撒鹽。
她還嘴硬說不喜歡,叫囂著讓他相信呢。
趙行已經從她手上抽回小盞,卻也沒再添茶“或者你有什麼想要的,我替你帶回來。”
汝平溫泉是一絕,不過以往曆代都為皇家專享。
晉和帝從年輕時候就不是個喜好奢靡,專愛享受之人,鄭皇後雖出身名門,嫁他後卻也夫唱婦隨。
是以帝後攜手這幾十年,往汝平行宮去泡溫泉的次數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那行宮的湯池閒置著實在可惜,晉和帝便許他們每年十一月底時到汝平去小住五六日,放鬆一場。
除了趙行兄弟外,自少不了她們這等勳貴宗親之家的貴眷們,還有盛京幾戶國公府家同齡的孩子們。
每年都去的地方,也沒什麼新意,不去本沒什麼的。
薑莞此刻卻搖頭“我就知道二哥哥要說這個。今年我也要去,我病了一場,到湯池裡去泡一泡,不是對我身體更有好處?
本來我就想著等你們回京後,我得纏著你去大殿下那兒說個情,無論如何今年把我帶上,彆扔下我獨自在京城,好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