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許氏有私心,但她並不覺得這可恥。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亙古不變的道理。
她原是想著此事她家也是受害者,雖然她也生氣惱怒,大郎今次著了魔一樣,回了家就瘋言瘋語,說什麼兩三年內決計不會成婚,沒必要耽誤裴清沅,彆說把國公爺輕的打他,她也氣的不輕。
可是能怎麼樣?她還不是要想法子替他兜著,把這婚先給退了再說。
難不成真的等到明年兩家過完明路定下婚期,臨到成婚時他再鬨一場,真把裴家得罪個徹徹底底嗎?
本來是私下能解決的事兒,外麵那些人又渾說一通,弄得如今勢成騎虎。
顧家是去不得的。
顧懷章護短出了名,根本就不跟人講道理,他那個夫人也不遑多讓。
所以她想到了昌平郡王妃。
郡王府的門楣多尊貴啊,可越是尊貴體麵,越是叫規矩拿捏著。
這麵子總不能一點都不顧吧?
再心軟些,鬆了口,裴家那裡自有薑氏替他們周旋,這是好事!
許氏隻是沒料到薑氏會似現在這樣冷臉,她隻得越發放低姿態,拿出求人的態度來“您說我也多倒黴。裴家的婚事,好不容易求來的,當初裴家大姑娘年紀尚小,兩家沒過明路,但我跟著國公府去一趟河東,盛京眾人不也心知肚明,這些年我們不說,人家就跟我們心照不宣罷了。
本來大姑娘及笄禮過,我就說先去下聘,裴家又說不著急。
您是明白人,膝下也有兒子,我如今都叫大郎給氣昏了頭,說起話來語無倫次,可您體諒我些,也曉得我心裡多難過。”
薑氏聽來隻想發笑。
他們要退她外甥女的婚,她還得反過來體諒他們。
跑到她跟前來開玩笑呢?
她一言不發,冷眼打量許氏。
從前倒沒覺得這位成國公夫人這麼豁得出臉麵。
許氏見她不為所動,咬了咬牙“武安伯府那個丫頭,缺了大德了,一坑坑三家,活活打死了她我都不解恨!王妃,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大郎眼下魔怔了一般,說什麼不肯成婚,他說拖上兩三年,哪怕是孩子話,但這事兒他心裡有陰影,短時間內好不了,一年半載的,裴家大姑娘也等不起不是?
我是真喜歡那個姑娘,可大郎生來是個沒福氣的,總不能為了他,耽誤了大姑娘的婚事。”
退婚嘛,翻來覆去無非就是那些話。
薑氏實在是不想再聽了,冰冰的哦了一聲“說了這麼多,你們家原是為我外甥女考慮,是為了她好,才要退她的婚,那我得多些國公夫人,等回頭她到了京城,我帶她去給許夫人磕個頭,謝謝你?”
她胸口堵著一口氣,無論如何不會給許氏好臉色,但看許氏嘴角一動又要說話,便一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要退婚,我是做不了主的,你得去跟我妹妹妹夫說。不過你什麼意思我明白,想叫我從中斡旋,免得傷了兩家和氣,看來成國公也不想傷筋動骨。”
這話才說到點子上。
許氏忙不迭點頭“正是王妃這話了。”
她也顧不得薑氏那些陰陽怪氣的嘲諷,隻當沒聽見,雙手做捧心狀,哎喲喲直道“我就說您是能明白我,也肯體諒的。這事兒大郎雖也是受了那小蹄子禍害,可真退了婚,為了堵盛京與河東悠悠之口,終歸是我們家大郎的錯失。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