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的又何止是出自樓下過往百姓口中。
出得門來,拐過轉角,另一雅間中的哄笑調侃,那樣漫不經心的指摘,全都落入薑莞與裴清沅二人耳中。
裴清沅一向好脾氣,也黑頭了一張臉,更不用說薑莞。
那屋裡的聲音也熟悉。
尤其是說她二人合該做姊妹的那道——上次就是他,大言不慚,說她踹開小郎君的門,好沒體統。
薑莞咬緊一口銀牙。
這些人背地裡說她,她可以輕輕揭過,隻把人送去京兆府,叫他們爹丟個臉上京兆府賣情麵領人。
可怠慢到裴清沅頭上,卻不大成。
薑莞發了狠,已然提步至緊閉的雕花門前,正似那日一般無二,一抬腳,踹開了房門。
裴清沅甚至來不及拉住她。
屋中人吃了一驚,待要罵人,轉臉看見立於門口的薑莞和裴清沅二人,登時麵如死灰。
那藍衣圓臉的小郎君,是真喜歡藍色衣裳,換了個款式花樣,顏色卻還是那個顏色。
禮部尚書家的嫡子,便是這般好教養。
也敢大言不慚說她沛國公府教養堪憂。
薑莞連冷笑都不肯給,眸中掠過肅殺與陰鷙“王六郎似是不長記性,你阿耶掌管禮部,本該最重禮數,卻教得你背後說嘴,論人是非,就憑你也配對我表姐說三道四,揚言沛國公府教養堪憂,真是可笑至極。”
她冰冷的眼神一一掃過屋中三人“還有你們——上一回往京兆府走一趟,回了家中,看來各位大人皆沒當回事,不曾好好約束管教。”
王六郎聞言上下牙齒打了個顫“你又……又待如何!我們說的也不過是實話,誰叫你們兩個小娘子聽人牆角?了不起……了不起我們道歉!外麵那些百姓也都這般說的,難不成你一一問責去嗎?”
裴清沅也是想不到,這人還敢大放厥詞。
她也是氣得不輕,又心想該護著薑莞些,於是上前,把薑莞拉到身旁來“寒門百姓無知便罷,諸位小郎君世代官宦人家出身,幼承庭訓,皆該識禮重教,難道也無知無畏,什麼話都敢說嗎?
何為實話?是指河東裴氏女沒什麼了不起,還是指沛國公府教養堪憂?
我依稀記得,表妹與三殿下退婚是聖心獨裁,天子金口,會為我表妹另覓佳婿,諸位言下之意,此乃官家的不是。
我與韓家退婚,國公府直言乃他家之過,這才補償銀錢充作我的私產。
怎麼到了你們嘴裡,竟是我們姐妹的過錯,這是誰家道理?”
她還是講道理,字字珠璣,一針見血,但終究說的不夠厲害,也不是罵人的話。
薑莞看她回護的樣子,心中動容,反握上她的手。
三個小郎君麵麵相覷,一麵驚豔於裴清沅那張臉,一麵又訝然於她這番話。
薑莞同她比肩而立,姿色竟有些落了下風。
“這……我們原是一時多吃兩杯酒,酒後失言,滿口胡說,裴大娘子大人大量,還請寬宥則個。”
綠衣那個倒識趣,緊著開口討饒。
要賠禮很簡單。
薑莞沒再給裴清沅開口機會,攔在她話頭之前沉聲道“寬宥則個不是不行,我表姐大人大量,我卻小肚雞腸,你們跪下與我表姐謝罪,今日事我就揭過不提!”
------題外話------
珠珠跪完了我也不會揭過去不提,一群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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