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這是真的嗎?可是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說要給二兄賜婚呢?”
“這種事我誆你做什麼?少咋咋呼呼的!”
屋內趙然的聲音裡滿是驚愕,薑氏語氣中卻無奈更多些。
母子二人心思各異,連屋外的薑莞,也另有彆的想法。
她並不是故意要偷聽的。
她知道姑母是進宮去了,所以聽說姑母從宮裡出來,才特意過來看看。
結果屋外廊下也沒人當差值守,她還四下掃了兩圈兒,疑惑著姑母把丫頭們打發去了哪裡。
等提步上了垂帶踏跺,正準備打簾子進門,結果隔著明瓦窗,聽見屋內的談話。
薑莞愣在原地,不留神就把薑氏母子的談話聽了個一字不落。
她心緒有些複雜,便沒打算再進門去,輕手輕腳的自廊下退到月洞門外,拖著略顯沉重的步子回了自己院中。
前世趙行的賜婚是在明年。
他十八歲生辰之後,趙禹奏請官家,讓他到吏部去曆練一番,在朝中領了差事,婚事才被官家聖人提上章程來。
起初聖人的確是最中意柳明華,但最後是她被指婚給了趙行。
大約是趙奕的手筆。
那是因為……裴清沅當年來京,沒有發生與成國公府退婚之事。
這些是被她親手打亂的。
薑莞不太能理解。
她原以為一切按部就班,她不用著急,也不必操心。
等明年趙行生辰後,她及笄禮也已經過了,官家賜婚,禮部選定吉日,她安心待嫁就是。
現而今看來,並非如此。
裴清沅過來的時候她還盤腿坐在羅漢床上發呆。
屋裡地龍燒的旺,可她連身上的披風都沒脫下去。
從外麵回來她神色不好,長安和長寧要上來伺候,都被她冷冰冰的打發了出去。
這會兒居然不嫌熱。
裴清沅擰眉上前,動手替她解開披風的係帶。
薑莞突然回神,一把鉗了裴清沅手腕。
因走神,她也沒留神何人進門,稍稍帶了些力道。
裴清沅誒地一聲“我可沒有一身好武藝,連大殿下也能打贏,你再這麼掐下去,我的手要斷啦。”
薑莞忙卸力,麵上閃過歉意“我在想事情,不知道是表姐。”
裴清沅說沒事,已經替她脫下披風,而她鬢邊掛著汗珠。
她無奈搖頭,取了帕子替她擦乾淨“這樣出神,到屋裡連披風也不脫掉,再把你捂出熱症來可怎麼好?”
等替她收拾乾淨,裴清沅才在她對麵坐下去“珠珠,是遇上什麼事兒了嗎?”
其實她也不是突然要過來。
長寧伶俐,見薑莞半天不出來,也不叫人進門伺候,怕她有事兒,又不敢貿然去回長輩,便到她院子裡告訴了一聲,她這才匆匆趕來的。
薑莞心裡隱隱有個想法,但有些許猶豫。
她盯著裴清沅看了很久,壓了壓聲,問她“表姐,我要是去跟姑母說,想嫁二哥哥,姑母會不會生我的氣?”
裴清沅萬萬沒料到,她隻是怕小表妹遇上不開心的事情,想來開解一二,結果從她嘴裡聽到這樣叫人震驚無措的話——
嫁給二殿下嗎?
但是薑莞先頭是被指婚給三殿下的人。
她即便是身在河東,也聽阿耶阿娘說起過一些,說這門婚事也算不錯,至少珠珠心裡是歡喜的。
怎麼現在又……
裴清沅眼中的震驚刺痛了薑莞的眼。
這事兒難就難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