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寶芝是養的嬌縱,不可理由的性子。
這樣的人往往是最經不住身邊有人煽風點火的。
而鄭雙宜現在做的,就是煽陰風點鬼火的事兒。
“珠珠方才已經吃了好幾杯了。”
裴清沅聲色清冽,替薑莞分辨“你們來時不正見她一飲而儘嗎?她本就是個不愛吃酒,也不會吃酒的人,若不是今日席麵上是梅花清釀,她是一滴也不肯沾的。
這會子吃的又多,又急,若要再吃,便是梅花酒,怕也要醉人了。”
沈寶芝死死咬著下唇“從沒聽說過梅花酒還能把人吃醉了的!”
她惡狠狠地“裴大娘子要幫著她一起下我臉麵,也彆拿這樣的說辭搪塞人吧?當誰是傻子不成?”
薑莞連看都不肯看她。
目光始終落在鄭雙宜臉上。
見鄭雙宜眼角匆匆閃過的得意,再配合著沈寶芝的這句話,薑莞不免低聲嗤笑。
還覺得自己不是傻子呢。
薑莞清了清嗓子“梅花酒不醉人,吃多了也難受呀。”
她是真的喝得有些多,眼中氤氳著濕潤桃花色,抬眼看過去,煙波流轉,小鹿一樣的晶瑩剔透,讓人不忍心苛責她半分。
儘管鄭雙宜和沈寶芝是肯定不吃她這一套。
但彆人吃啊。
薑莞撇撇嘴,指了指案上倒扣著的小酒杯“上回你傷我是無心之失,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我也從沒說過什麼,更不曾放在心上,怎麼如今倒來說什麼賠禮不賠禮的話呢?
我實是不懂。
今日你敬酒,我若受用,豈不是說當日你是故意傷我的?
可要是故意傷人,此事便大了,咱們該到京兆府去分說清楚。
退一步來講,我就算不計較,你是不是也太無禮?
真有心認錯,覺著不敢出手傷人,前些日子怎麼不到郡王府來與我賠禮?
如今鄭姐姐來了,你倒把這些說給鄭姐姐聽,再叫她陪你過來敬一杯酒——”
她洋洋灑灑說了好大一摞話,又反手揉了揉鼻尖“你這不是打量著我看在鄭姐姐的麵子上無論如何得受你敬酒,此事方能揭過不提嗎?
若是如此,正經論起來,你心思又不好。
鄭姐姐的麵子就不是麵子了嗎?
逼著我受你敬酒,我若不肯呢?豈不是傷了鄭大姐姐的臉麵。”
薑莞長歎一口氣,站起身那會兒甚至晃了一下,真吃多了似的“我是個不愛以惡意揣測旁人的,沈大娘子,不若你自己說說看,你究竟是個什麼心思?”
沈寶芝一張小臉兒煞白。
她根本就沒想跟薑莞道歉。
還是鄭雙宜拉著她過來的呢!
她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叫鄭雙宜一番遊說,人就已經站在了薑莞的小案前。
眼下讓薑莞這麼一通說,腦子裡一團亂麻,再不能理出個頭緒來。
“我……你……”
她還是咬著下唇,先前臉上的不屑全不見了蹤影,隻餘下一片慌亂。
薑莞見此,眼神泛冷。
就這點兒手段跟腦子,哪天被鄭雙宜賣了她還要替鄭雙宜數錢。
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這兩個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否則也不能真的一見如故,幾個時辰的功夫,到聯起手來惡心她了。
薑莞又咂舌“我又沒欺負你,實話實說罷了,甚至不肯惡意揣測你的心意,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像我把你怎麼樣了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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