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出宮回府的馬車上,薑莞始終鐵青著麵色。
裴清沅和周宛寧麵麵相覷,一時也不知道怎麼開解她。
好半晌,車輪滾動的沉悶聲音越發叫車廂中氣氛凝肅,周宛寧是忍受不了這樣的氛圍的,輕輕一跺腳“你要早說這樣氣不過,我就是拚著受罰挨罵,在英玉那會兒也抓了她打一頓算了!或是到了聖人跟前,痛痛快快鬨上一場,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倒強過你現在這模樣,悶不吭聲,自己生悶氣!”
薑莞秀眉仍然蹙攏著,不過她遞過去一隻手,覆在周宛寧手背上“那你成什麼了?市井潑婦嗎?”
周宛寧固然不是那樣的人。
她隻是性情直爽,張揚又熱烈的活著。
又不是那種囂張跋扈,嬌縱刁蠻的女孩兒。
這兩者之間,差彆可大了去了。
薑莞深吸口氣“一個沈寶芝,我還不放在眼裡,她也不值當我為她氣成這樣子。
咱們一起長了這麼大,我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人嗎?”
裴清沅眉頭緊鎖“你是因為鄭大娘子?”
薑莞重重嗯了聲“也為聖人的態度吧。”
她一麵說,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其實想想也沒什麼好生氣的。”
鄭皇後連趙禹都不管,難道竟會照顧她的感受不成?
鄭雙宜是好是壞,得分人看呢。
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字來,人家是骨肉至親,她有什麼好氣惱的?
如果非要說——
鄭雙宜在京中住著的這些日子,她怕沒個痛快日子可以過了。
周宛寧試探著問她“她真因為趙奕,就這麼針對你啊?她不知道你和二殿下的事情?”
“看她那樣子,聖人是沒告訴她的。”
薑莞淡淡回她“不為了趙奕,還能為什麼?
我與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總不可能是我夢中得罪過她。”
“她該不會是……”
周宛寧話都沒說完,被裴清沅輕輕捶了一把“彆說了,叫人聽見,不成樣子。”
薑莞說算了“沒辦法,誰叫人家有個好姑母,做了中宮天下母,又那樣維護偏袒著,咱們還不是得避其鋒芒,能忍則忍嗎?”
她嘖了聲,環著手臂靠在車廂上,不大放心的叮囑周宛寧“今兒這個事,你不要在二哥哥跟前說漏了嘴。”
周宛寧既意外,又心口抽著疼。
鄭雙宜是針對薑莞,她看得出來,可被人針對了,不能還擊回去,反而要處處退讓,薑莞長這麼大也沒乾過這樣的事。
破天荒的頭一遭。
全是因為鄭皇後。
周宛寧悶悶的“我還是覺得憋屈。”
薑莞噗嗤笑出聲來“要不然等她們姊妹走了,我陪著你去橫行霸道,欺男霸女?
再或者,咱們挑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把人騙出來,學我二兄那樣,給她套了麻袋,悶著頭把她打一頓,解解氣?”
裴清沅知她這都是玩笑話,還是不免戳她“你說說倒是輕鬆隨意,就怕寧寧要當真,回頭真乾了這事兒,我看你怎麼收場!”
她要收什麼場?
誰打算真的退讓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