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趙曦月還要火上澆油。
這些話,分明就是在給聖人傷口上撒鹽。
莞莞拿著一把刀,狠狠地紮在了最靠近聖人心窩的地方。
這都不算完。
趙曦月還要衝上去,踩兩腳,是結結實實的踩上去,把那把刀重重紮進去,恨不得要了聖人性命才解氣似的。
周宛寧指尖都有些發顫,輕輕地扯著趙曦月袖口,暗示她不要再說下去。
鄭皇後咬緊後槽牙的模樣,落在薑氏眼中,她眯了眯眼。
等了也好半天了。
連趙曦月都開了口,把鄭雙宜拎出來一頓好罵,鄭皇後倒是無動於衷。
薑氏隻覺得好笑。
她也真的笑出了聲“聖人方才言辭鑿鑿,我坐在這兒看著,倒像是要治阿莞的罪一樣,怎麼如今又不說話了呢?
難不成,這天下的任何事情,若是彆家小娘子做,就該千刀萬剮,是罪該萬死的。
但要是換成鄭氏——”
薑氏再怎麼生氣,到底不至於口無遮攔,嘖了聲,稍稍改了口風“要換成聖人嫡親的侄女兒,就成了另外一番說辭了?”
“你添什麼火?”
這整件事情,鐵證如山。
平安扣在薑莞手裡,話是鄭雙雪可以佐證的。
鄭皇後再怎麼有心偏袒,終究不能成。
再聽著薑氏這樣子陰陽怪氣的一番話,鄭皇後的臉色當場更難看。
她抿唇,朝鄭雙雪站立的方向掃去一眼,冷聲問她“二娘,阿莞方才說的,都是真的?”
鄭雙雪似乎很怕她,連頭都不敢抬,聽了鄭皇後這樣的語氣,還有她問的話,肩頭瑟瑟一抖,後來卻還是斬釘截鐵的點了頭。
“大姐姐真的急紅了眼,像是瘋了一樣,我上前去攔,也被她一把推開,險些弄傷了……”
鄭雙雪的聲音很低,隻是因為此刻的含章殿太過於安靜,靜的掉下一根繡花針都能聽得見,所以她哼哼唧唧的聲音,也能清清楚楚的傳入眾人耳中去。
她略緩了一口氣,無聲的歎息,隨後又說“也是我沒用。
阿莞她挨了大姐姐一下,身形踉蹌,那把匕首被大姐姐拿在手裡的時候,我……我害怕大姐姐她失去理智,會傷到我,所以實在不敢再去攔她。
若不然,無論如何也該抱著大姐姐不撒手,不能讓她真的拿匕首去刺阿莞……
姑母,這件事情,我從頭到尾都站在旁邊瞧著,大姐姐她……大姐姐她確實是……她的的確確是嫉妒阿莞。”
如此一番話,仍然不算完。
鄭雙雪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情過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鄭雙宜會怎麼對付她,那都不重要了。
鬨出這麼沒臉的事情,鄭雙宜惦記的是曾經有婚約在身的小郎君,丟臉丟到了盛京,丟在了宮城裡,她這輩子到這兒,也算差不多了。
嫡長女又有什麼了不起。
將來鄭氏最中用的女孩兒,隻有她一個。
是以鄭雙雪把心一橫,咬著下唇,怯生生的抬頭看向寶座方向去“當年三殿下還住在滎陽的時候,大姐姐待三殿下就的確很是不同。
當初官家為三殿下賜婚,婚事指在了阿莞頭上,大姐姐在家中傷心數月,閉門不出,不肯見人,茶不思飯不想,人瘦了一大圈。
這些事情,從前我不敢說,可我都真真切切看在眼裡。
姑母,要不是今天鬨出這樣的事情,這些話,真是一輩子都該爛在我的肚子裡,永遠不敢拿到人前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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