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設計都護府的事情也並沒有像趙行他們所想那般需得一兩個月時間才能把一應章程擬定。
晉和帝禦極這二十多年以來,朝廷雖然未曾設立過都護府以轄邊境事務,但是先朝曆代都是有過定例擺在那兒的。
該怎麼擬定章程,既然有例可循,要做起來便沒有多難上手,自然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難的隻有這個主事人選。
吏部和兵部商量了好久,挑來選去,考慮了十來個人選。結果都沒有呈報晉和帝知曉,他們自己就先否了。
這主事之人定不下來,擬定好的章程當然沒法子往上報。
六月初三太極殿大朝會,眾臣無本再奏,晉和帝叫了吏部尚書,問了那麼一嘴“南苑都護府之事已過去近二十天,吏部著手準備,進程如何了?”
吏部尚書劉喜望原也是士族出身,為人圓滑,慣會審時度勢的一個人。
本來晉和帝不問,他還不敢貿然到晉和帝跟前說,不想叫晉和帝覺得他這個吏部尚書是中看不中用的,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
他前幾日一直在想著得找個機會到趙禹那兒探探口風。
倘或趙禹心裡有了人選,隻要不離譜,他順水推舟把此人擬送晉和帝麵前,要麼此事就此定下,要麼晉和帝暫且不同意,那也有趙禹幫忙說話。
設立都護府這事兒鬨的最厲害那些天,他始終保持著中立的態度,於金殿之上不發一言,冷眼旁觀著兵部那夥人同二殿下他們打擂台。
劉喜望心裡很清楚,趙禹看在眼裡,心裡八成狠狠地記了他一筆的。
所以在主事人選上頭,劉喜望寧可賣個人情給趙禹,以為修補。
但他一直都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去試探趙禹心意,晉和帝就先在朝會上開口過問。
劉喜望權衡再三,橫三兩步站出來,拱手回道“其他一應都擬定,先朝曆代本有定例可循,要辦起來也不難。
隻是這主事之人,臣也同韋尚書商量了好些天,思來想去,一直沒能定下個合適的人來,所以還未能完全擬定章程,呈送官家禦覽。”
結果晉和帝真的也就隨口一問似的。
劉喜望回話說主事之人定不下來。
吏部和兵部兩部商量著辦,都沒能定下來,二十天了,何人往南苑坐鎮主事,說白了是他們不願意惹這個麻煩。
本來就打算交給晉和帝自己做主罷了。
朝臣都聽得出來。
晉和帝當然也聽得出來。
但他卻並沒有任何後話。
一直等到散朝之後,傳了趙禹往福寧殿去說話,其他的人一概都沒有見。
眾臣自太極殿往外。
劉喜望走得慢。
韋存道走在他身後,聽見他低聲歎氣,腳下快了三分,笑著上前,一抬手,在劉喜望肩膀上拍了拍“官家傳召肅王進了福寧殿議事,這主事之人大概今日就能定下來,劉兄省去一樁大麻煩,很該回家偷著樂去,怎麼反倒唉聲歎氣的呢?”
大家都不是傻子。
在朝為官這麼多年,誰不知道誰啊?
劉喜望冷笑著瞥了他一眼,反手撥開韋存道的那隻手“韋兄笑得出來?”
韋存道一挑眉“大概可以吧。”
劉喜望麵色就更黑了三分。
那確實。
因為這差事本身就是吏部的,不是他兵部的,他當然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