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氣惱的又究竟是什麼呢?
薑莞說的不錯。
他是統帥,要考慮的是戰況大局。
此役不宜拖久,國公爺眼下還鎮守在遼東邊關。
無論是為國,還是為家,他確實是要想辦法儘快退敵,收服南苑,恢複涼州邊關安定。
念及此,周宛寧剛提起來沒多久的那口氣,驀地又泄了“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薑莞同裴清沅交換了個眼神。
裴清沅拉著人,捏著周宛寧纖細的手腕“你也不是狹隘,想法不一樣罷了。
官家朝臣,天下百姓,他們想的是這場戰事能否儘早結束,南苑之亂是否能儘快平息,所以二表兄做主帥,不居帥帳,反倒率兵突襲,於他們而言,是驍勇,是英武,是立下戰功卓著。
但你想的是二表兄的安危。
這哪有什麼狹隘不狹隘的。
家國天下那樣大,似我們這樣的小娘子,心胸裝不下,難道就是狹隘啦?”
她哄了兩句,周宛寧的心情也沒見得有多好。
薑莞便上了手輕推她“好啦,你也該想想,從小到大二兄難逢敵手,他若非是藝高人膽大,又怎麼敢不顧自己安危,這樣用兵呢?
他是主帥,若為南苑生擒,或是出了什麼岔子,負重傷退回涼州,這一仗就實不必再打。
涼州軍中本就軍心渙散,現下急需一場大勝之戰來振奮士氣,二兄雖然年輕,用兵沒那麼老道,卻也不會這樣不計後果。
上陣殺敵,是要奮勇,可阿耶從前教過我們。
孤勇不是勇,尤其到了戰場上,那也隻是拿命去換命,甚至可能一敗塗地。
所以你彆這樣憂心忡忡的了。
連我阿娘聽了這消息都沒像你這樣子。”
她一麵說著,捏了塊兒糕,是周宛寧素日愛吃的,放在她手心裡“後日二哥哥生辰,聖人原說要在集英設宴,他十八歲了,要正經冊封親王,生辰自是要好好操辦的。
可恰逢南苑戰亂,如今也不宜為他生辰之時大肆操持。
前線將士浴血奮戰,我們倒在盛京歌舞升平,實在是不成體統也不像話。
所以二哥哥回稟了官家聖人,隻挪到宮外,在肅王府設小宴,請些素日往來走動的朋友聚上一聚,也就算過了這個生辰。
本來說連同他封王之事也要一並擱置的。
該等到涼州大捷,二兄凱旋,班師回朝之後,再定下吉日行冊封之禮。
但肅王說若為小小南苑,連嫡皇子成年封王之事都擱置不提,越發叫舉國不安,百姓心中更是惶恐。
故而責令禮部與欽天監仍舊選定吉日行冊封禮,隻是二哥哥的王府不好再大肆動工,隻叫工部按照年初預算的那筆銀子,酌情給趕工出來,餘下的銀子轉挪到兵部的預算款裡去,用作軍餉,以及戰事了結後犒賞三軍之用。
正好咱們也不用到宮裡去拘束,在肅王府上,人又不多,既熱鬨又鬆泛,你彆板著一張臉成天不高興了,就當是遇上二哥哥的喜日子,也衝一衝這戰火紛紜的煞氣,二兄在前線也能沾些喜氣,一舉退敵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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