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宇文是昶總算肯開口說話,也是出乎薑元瞻意料之外。
反正從生擒他以來,宇文是昶是一言不發的人。
那夜在河灘遇襲那麼大的陣仗,他早就醒了,然則等到風平浪靜之後,也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薑元瞻安置好底下的人,親自過去看他是否安好,他也沒有什麼反應,無非丟了個眼神給薑元瞻。
那一眼中似乎包含了許多東西,極其複雜。
薑元瞻看的心裡不痛快,又說不上來究竟是哪種感受。
後來啟程趕路往曲陽縣去,途中梁廣突然策馬上前,說宇文是昶要見薑元瞻。
薑元瞻乍然聽聞也略略驚訝的“他主動開的口?”
梁廣連連點頭“叫了看守的小兵,把底下的小子們也嚇了一跳。”
薑元瞻嘖了聲,調轉馬頭,往隊伍中間方向而去。
宇文是昶仍是那副蓬頭垢麵的模樣,不過他開口說話,又主動要見薑元瞻,所以自己動了動手,把散落開的頭發隨手撥弄了兩下,總算是露出眉眼和鼻子來。
薑元瞻停馬在旁,眯眼看他“你有事兒?”
宇文是昶嗤了聲“孤雖做了階下囚,也還是南苑部族的王,小將軍這態度也太不客氣且不恭敬了。
鄴朝是上國,以泱泱大國自居,昔年我南苑歸降,鄴朝總說什麼要受教習禮,教條擺在那兒,拘得人喘不過氣來。
怎麼小將軍卻是這樣沒規矩的一個人?
倘或給你們鄴朝的皇帝知道了,豈不沒臉見孤嗎?”
“南苑滅族,你做了階下囚,等回了盛京,無非一死,你要見我,是想聽我拜你一聲大王的?”
薑元瞻嘖了聲,也懶得與他逞口舌之爭“若有事,告訴底下士兵,他們與你雖有血海深仇,但你既然成擒被俘,大鄴善待戰俘,他們也不會虧待你,還是會替你辦好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若無事,也不用折騰出著許多花樣來。”
他話音落下,把手中韁繩一緊,就要走人的。
宇文是昶卻忽而開口叫住人“小將軍不愧是薑家族人,沛國公府後代,這脾氣秉性,與你阿耶也都是一脈相承的!”
薑元瞻心說那你真是廢話多。
橫了一眼過去後,也曉得宇文是昶是確實有話要說,便停了先前動作,甚至略擺一擺手,又給了梁廣一個眼神。
梁廣會意,把周遭靠得近的看守士兵們帶遠了些,留薑元瞻在近前同宇文是昶單獨說話。
“我王帳中那些往來信件,小將軍悉數得了去吧?”
薑元瞻挑眉看他“怎麼南苑王自己都是將死之人,自身難保了,還惦記著你的那些昔日盟友嗎?”
宇文是昶笑的詭異“我隻是好奇,鄴朝的三殿下,會派多少人來暗殺我,這一路上,又會給薑小將軍你惹來多少麻煩。
昨夜河灘奇襲,小將軍手下人損傷雖不慘重,但一路回京,都不太平。
小將軍富貴窩裡長大的人,金尊玉貴,最不耐煩這些了吧?”
薑元瞻心裡隱隱有個猜測,劍眉緊鎖著,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