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今生不行善!
鄭皇後呼吸一滯。
兩個人成婚這麼多年,細枝末節處她都能分得清晉和帝究竟是不是生氣。
眼下顯然是盛怒之中。
她心口微微泛疼起來“官家若不是要躲著我,又何必支開三郎,獨留下大郎與二郎兩個在福寧殿中問話議事呢?”
“你也未免太多心!”
晉和帝如今再沒什麼好氣兒的“我真的有心瞞你,難道會做的這樣明顯?三郎住在大郎的王府,派人去傳,隻叫大郎想法子把他留在家中不讓他進宮就是了!
打從一開始,有關鄭家的所有事情,我又何曾瞞過你?”
這也是真的。
鄭皇後忽而無言以對。
晉和帝冷笑了聲,把長袍下擺略一撩,往床尾坐過去“你想知道什麼?”
鄭皇後也縝著臉,冷然望去“鄭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提起這個,晉和帝麵色更寒下去。
鄭皇後看在眼裡,一顆心也愈發往下沉。
晉和帝不跟她兜圈子,那碗藥已經叫小宮娥拿下去溫著,耽擱的再久些,藥性越發要散了。
於是把那些通敵叛國往來信件之事說與鄭皇後聽。
果然鄭皇後聽完臉色煞白一片,先前因為氣惱而烘出的那些微薄紅暈也消失不見。
通敵叛國。
自古以來,都是國之重罪。
莫說抄家滅門了。
那本是該夷十族的罪。
“那些信……”
“往來經商,互通有無,並無真正通敵賣國,泄露大鄴機密。”
她甫一開口,晉和帝就曉得她要問什麼,沒有一絲溫度的開了口“否則此刻已經一道聖旨發往滎陽,將鄭氏一族抄家下獄了!”
鄭皇後瞳孔一震。
這是警告。
倘或鄭家真有通敵叛國的罪行,是他絕對不會容忍的。
“官家!”她顯得格外急切,“官家曾經答應過我——”
“我答應過你,沒有忘記。十年前,朕也答應過大鄴的中宮皇後,對皇嫡長傷手一事概不追究,永不追究!”
晉和帝把鄭皇後尾音攔住“可你彆忘了,你是大鄴的中宮,是天下母,不單單是鄭氏女!
你嫁給朕二十多年了,朕待你如何,你心裡不清楚嗎?
這麼多年你仗著朕寬縱你,屢屢得寸進尺,何等厚待鄭家。
一門雙公,還要朕拿出來說多少遍?”
“可是如今不也……”
“如今不也都褫奪了是嗎?”晉和帝的心越發涼透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鄭皇後知道把人給惹急了,反而聲音緩下來,態度比先前不知柔婉多少“官家曾經許諾過我,會予鄭家滿門榮耀,體麵風光。
鄭家這些年做錯了許多事,早幾年與阿翁阿耶書信往來我也都有規勸,官家是知道的。
眼下出了這樣大的事,我什麼都不知情,隻曉得同鄭家有關,所以想請官家來問一問。
至於說威脅不威脅的話……”
她因急切,忽而氣不順,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