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沒法說什麼。
太後的手藝好不好,哪裡是他能評價的。
說得好像是恭維,說得不好又是置喙。
最好的法子就是默不吭聲的不說話。
榮王淺淺飲下一口之後,茶盞又被放到了手邊的桌案上去,然後才抬眼看向章太後方向去“太後,臣今日進宮,是來請罪的。”
不管太後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既然已經拿不準了,那還不如試探著開口。
他張口說請罪,太後倘或真的不打算聽的話,也會在第一時間封了他的口,不叫他再往下說的。
榮王心裡的小盤算打的最清楚明白不過。
章太後其實未必不知道他心裡的那些想法。
隻不過事到如今,張明義已經被帶回了吏部去問罪徹查,等到吏部把那些破事弄個差不多心裡有數,就會把人轉交到刑部去。
至於之後會有什麼樣的罪行,那也不是吏部說了算的。
刑部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該怎麼查就怎麼查,總會有個結果的。
其實現在說要請罪,為時尚早。
章太後噙著淡淡的笑意,始終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她端坐在那兒,手肘撐在黑漆三足憑幾上,定定然望向榮王。
榮王忽而又沒了底氣,甚至連後麵的話要怎麼說都不知道了。
因為章太後一直都沒有開口。
請罪的話懸在嘴邊上,話音都才剛剛落下去呢,沒了後茬。
“太後……”
榮王才剛要再開口呢,章太後一抬手,那個動作再明顯不過。
他便順勢收了聲。
章太後深吸一口氣“你今天就是為了張明義的事情進宮的吧?”
榮王至此才徹底鬆下了一口氣。
不過是明麵兒上又不敢表現的那麼明顯,免得給太後拿住了,也沒他什麼好果子吃。
隻要開口問了,那便是打算說了。
這事兒隻要還有說的餘地,那最起碼就不會在第一時間把張明義牽扯到他的身上來。
榮王縝著臉,肅著一張麵皮,幾乎不假思索就回了章太後的話“是,臣正是為了蘇州知府張明義的事情進宮來的,太後您聖明。”
章太後哦了聲,稍稍坐直起身“其實這個事情,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如今張明義到底有什麼錯處,罪狀,一概都還不知。
霍卿進宮來回過話了,沒弄清楚的時候,說什麼都是枉然,你知道孤,最不愛聽那些虛無縹緲的話,便把此案交給了他處置。
就等著吏部弄明白之後,再轉交刑部徹查,然後定罪。
張明義做過什麼,自然有刑部的人擬成奏本呈送上來,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目下你說來請罪——”
章太後把尾音拖長了下,眯著眼去看榮王“是為你昔年舉薦他的緣故嗎?覺得自己識人不明,導致了今天的這個局麵,也很有可能讓蘇州百姓在過去的十幾年時間裡備受折磨,是這麼個意思吧?”
榮王心下一沉,又摸不透太後的意思了。
但他還是順著太後的話點了點頭“是,您說的正是臣心中所想,所以臣才要來您麵前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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