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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聚)(1 / 2)

妾寶!

第四十六章

離娘坐在舫內,??從窗口朝外眺望著,目送著月皊和江厭辭遠去,直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徹底隱在黑夜裡看不見了,??仍舊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有一陣子,才收回視線。

“你也沒有家人嗎?今日府裡不是說隻要支會一聲都可以回家的嗎?”花彤問。

令鬆嘴裡有酒,他搖搖頭,將口中的酒咽下去了,??才道“都沒人了。我連他們長什麼樣子都給忘乾淨了。”

花彤“哦”了一聲,??說“我也有點想不起來他們長什麼模樣了。”

離娘聽著他們兩個人的閒談,不由回憶起自己的父母。她自小便沒見過父親,也不知道父親到底是什麼人,??母親從未對她說過。至於母親的眉眼……離娘努力回憶了一番,??倒也勉強憶得起母親的五官輪廓。

離娘忽然想起來自己之前釀了一壇酒。她起身走到裡麵,將那壇子青梅酒抱出來,柔聲道“差點忘了這酒,今晚這樣的日子拿出來喝倒也合宜。”

花彤趕忙幫忙擺好碗,??笑盈盈地道謝。令鬆喝了一口,??立刻大聲讚成好酒。

“會不會醉呀?”花彤聞了聞酒香,酒香雖誘人倒也沒敢直接下嘴。

“又不是烈酒,??醉不了人。”令鬆笑。

花彤這才喝了一口,??立馬使勁兒說“這酒好香!”

離娘笑笑,瞧著花彤立刻泛了紅的臉頰,起身去關窗,柔聲道“也不知道你以前沒喝過酒,既沒喝過,??今晚可不能喝太多,隻小半杯嘗嘗就好。若你喜歡,??下次再來喝。”

花彤又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

今日是令鬆第一次見離娘,花彤雖以前見過多次,倒也算不上熟悉。兩個人吃了東西,又小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回去。

離娘起身將人送下畫舫,瞧著花彤揉眼睛的模樣,囑咐令鬆“路上照看一下花彤。”

“您放心吧。”令鬆立刻道。

花彤拍了拍胸脯“我好著呢!”

她隻不過喝了一點點酒,她又沒喝醉。

離娘含笑點頭,目送二人離去。遠遠的,她看見令鬆湊到花彤耳邊說了句什麼,花彤忽然停下腳步,朝著他的肩膀使勁兒拍了一巴掌。令鬆大笑,笑聲遠遠傳過來。花彤再打他的時候,他敏捷地朝一側避開,又笑著往前跑。花彤罵了他一句,立刻攥著裙子去追他。

離娘瞧著兩個人嬉笑打鬨著遠去的背影,唇角慢慢飄出笑容來。她轉身回到舫內,瞥了一眼桌上的狼藉,也懶得收拾,緩步朝裡麵走去。

紅兒說她應該買個小院子,至少像個家的樣子。可她說她就喜歡住在船上,隨波漂浮著,正如她自己。

其實還有個原因——

她與李漳認識的那一日,便是在船上。她遇到匪寇,刀光森森。她在驚懼的慌亂中於一座座畫舫間橫衝直撞,逃上一座畫舫,撞上一個人,打翻了他手裡握著的酒盞。酒水傾灑,濺在他身上寶藍底繡盤龍的錦繡華服。

“大敢!”侍衛冷斥。

她驚慌跪地,抬起眼睛,看見他隨意抬了抬手,漫不經心道“去看看什麼人在長安生事。”

他又垂目望過來,笑了笑,朝她伸出手“來。”

對上他的眸光,離娘心裡忽然顫了一下。一場相逢,纏絆餘生。

離娘拉開梳妝台的抽屜,視線落在那枚雪白的玉佩上。

那一日,他帶著酒後的微醺,含笑望過來,溫聲問“你在看什麼?”

她慌亂地移開目光,強自鎮靜地辯解“殿下的玉佩很好看。”

“你喜歡這個?”他便將墜於腰間的玉佩解下來,遞給她。

這是李漳送給她的第一件東西。

離娘收回視線,去拿玉佩河燈裡,這盞河燈便做好了。她起身走出畫舫,蹲在舫側,欠身將河燈放在河麵上,溫柔望著它隨波遠去。

李漳出事那年,京中流言漫天,都說他惹了盛怒,這番離京恐怕是有去無回。

她什麼都做不了,連在他離京前見他一麵都沒機會。餘後幾年,她儘所能地打聽邊地情況。

她學會了折河燈,寓意祈平安的河燈。一盞盞河燈飄滿水麵,伴著她。

願他平安。

·

飛奔的駿馬,讓月皊沒有心力去想其他,一時神經緊繃著。她將臉埋在江厭辭胸膛,恨不得鑽進江厭辭的身體裡去,才能更安全些。

直到江厭辭的將馬速降下來,月皊還是沒發覺,仍舊死死抱住江厭辭的腰。

江厭辭垂眼,望向縮在懷裡的人,拍了拍她的脊背,開口“快到了。”

月皊使勁兒抱著江厭辭腰身的手指頭動了動,緩緩鬆開些,亦從江厭辭的懷裡稍微推開些,然後才敢睜開眼睛。

側坐在江厭辭身前的她,扭著身子抱住江厭辭,一直動作僵硬,此時放鬆了些,才發現離江厭辭稍遠的那一條腿已經麻了。

她輕輕“嘶”了一聲。

江厭辭投來詢問的目光,月皊小聲解釋“腿有一點麻。”

江厭辭沒說什麼,收回了目光。

月皊慢吞吞地調整著姿勢,扭頭朝前麵望去,一眼看見遠處半山上燈光。

半山上怎麼會有燈光?

離得越來越近,月皊認出來停在山腳下的幾輛車輿。為首的那一輛,正是阿娘的車輿。

她驚訝地問“阿娘他們在半山上?”

“是。”江厭辭解釋,“快馬加鞭趕回去要近子時,不想他們這麼奔波。”

月皊琢磨著江厭辭的話,慢慢明白過來,這是今晚不回郡王府了?在這荒郊野嶺之地度過除夕?

月皊看見遠處半山腰上的燈光之前,在山下守著的人更早些看見他們二人,趕忙小跑著上山稟話。

是以,待江厭辭帶著月皊的馬剛到山腳下時,華陽公主亦帶著人候在了山腳下,焦急地張望著。

今晚不回府是臨時決定的。若是月慢過來,必會帶著人。所以縱使還看不清人影,華陽公主便猜到來人是她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

她心中怎能不緊張焦急。

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從容人,此時竟也有些心慌地琢磨著開口第一句話說什麼才更穩妥。

越來越近了。

那噠噠的馬蹄聲仿佛踩在華陽公主的耳畔。

短暫的一截時間,華陽公主腦海裡想了很多很多,可思緒太亂,理不出頭緒,竟不如說是大腦空白更妥當。

“姨母,過來的應該就是小郡王吧?”沈元湘柔聲道。

“應該是吧……”華陽公主點點頭。暫且壓住心裡紛亂的思緒,邁步往前走去迎。

離得越來越近了,華陽公主暫且沒看見親生兒子的長相,倒是先認出來坐在江厭辭身前的月皊。

華陽公主愣了一下,不由停住了腳步。她沒有再繼續往前走,立在原地等候著。

月光溫柔灑落,逐漸照亮馬背之上的兩個人。

看清月皊眉眼的瞬間,華陽公主心裡被紮了一下——這才幾個月不見,她的廿廿怎麼消瘦成這個樣子?

她的視線越過月皊,再看清江厭辭五官的時候,驚地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險些站不穩。

“姨母?”沈元湘趕忙扶住她。

沈元衡也關切地上前一步。

華陽公主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江厭辭的臉,好像朝著她走過來的人是曾經的江眠風。

她早有所耳聞她的兒子與眠風長得很像,可她沒有想到竟會相似到這種程度?

這算不算上天垂憐,讓她的相思之苦有了一種彆樣的寄托。

江厭辭還在很遠的地方時,便一眼看見了遠處立在人群最前麵的華美婦人。

他猜得到這位華美雍容的婦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經曆的事情多了,江厭辭早已不是渴望親情的孩童。可是在這個遠處隱約響著喜慶爆竹聲的除夕夜,望著立在夜色下的生母,他心裡到底是生出了一絲彆樣的情緒。

“三郎……”月皊忽然親情拽了拽江厭辭的袖子。

江厭辭垂眼望向她。

月皊眼睫顫了顫,半垂下眼,蜷長的眼睫遮了眼裡的情緒,她小聲說“三郎先把我放下去吧?我慢慢走,三郎先去和母親見一見。”

月皊敏感地覺得這樣的重逢場合,她興許應該稍微避一避。三郎和阿娘的相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晚一會兒再去見阿娘也沒什麼關係。

江厭辭自然體會不了月皊的小心思,也並沒有去深究。他並不理會在他看來莫名其妙的提議,讓馬繼續往前走。

短短的相聚路終有儘頭。江厭辭勒住馬韁,讓馬停下來。

華陽公主已經立在了馬側,目光不舍移開地仔細盯著江厭辭。一瞬也不舍得錯開。

“厭辭?”華陽公主望著江厭辭,溫聲開口。她努力壓下聲音裡的顫音,儘量用溫柔又慈愛的語氣開口。

明明是第一次見的人,可江厭辭莫名覺得她的聲音那麼熟悉。

“是我。”江厭辭翻身下馬,立在馬側。他望著華陽公主,道“縣主過一會兒才能到。”

華陽公主張了張嘴,千言萬語仿佛黏連在一起,最終化成一句“好。”

她的視線又越過江厭辭,望向仍坐在馬背上的月皊,忍下眼裡的酸意。

與阿娘的視線交彙,月皊卻是一下子紅了眼睛。這幾個月的所有心酸和委屈不受控製地湧上來。她使勁兒掐了一把自己,告訴這裡這麼多人呢,可不能這個時候哭出來。再說了,她不希望阿娘在此刻過多的關注她,阿娘應該和三郎相認,滿眼都是三郎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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