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去,那是因為我的身體原因,他是我老公,理應陪著。堂弟去,那是怕有什麼我們不懂的,他好幫忙一下啊。我今晚可不想再聽那鬼叫了。
按照陳芬老公給的地址,我們在那某廠區的宿舍樓中找到了陳芬的家。
陳芬家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裝修得也很不錯。他們應該還沒有孩子吧,家裡看不出一點孩子在的痕跡。陳芬的老公是一個二十多三十歲的男人,挺帥的,身材也挺好的。隻是長著那模樣……呃……顴骨太高,兩腮無肉,典型的就是克妻相啊。我的直覺都是陳芬是被他克死的。
雖然這麼說不科學啊。
陳芬老公迎我們進門,家裡的老人也出來打了招呼。隻是兩人都沒有什麼表情,大概是沒有從喪事的悲痛中回來吧。
陳芬老公,去了廚房給我倒水,堂弟就低聲對我們說道“彆伸手摸高的地方。”
在我們這裡有這個樣的風俗。家中有喪事的,一個月是不進彆人家門的。如果有親友來家裡,也不會伸手摸高的地方。因為據說,人死了之後,這最後一口氣會留在屋子裡,等過了頭七,才會完全散去的。
我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在家裡的,就也隻當這麼著了。
陳芬老公端了茶出來,同時將一個信封拿了出來,放在我的麵前,說道“就是這個。你看看吧。我和陳芬也是相親結婚的,從認識到結婚也就一個月,從結婚到現在,也就半年吧。所以她的很多東西我也沒有看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隻是看到這個,想想還是讓你來看看吧。”
那是一個很大的牛皮紙信封,信封對折過,上麵用水性筆寫了我的名字。從畢業之後,我就沒有再跟她聯係過,我猜不到她有什麼東西要給我,而且還是變成鬼了都要去叫我。哪來那麼大的執著啊。
打開了那信封,裡麵赫然是一套水晶的首飾。小皇冠,層層疊疊的項鏈,耳環,一圈圈的手鐲,這套首飾我太熟悉了啊。
這個是我哥送我的禮物啊。那時候,我們剛同居不久,為了表示他堅決和我在一起的心情,所以他提出了跟我去拍婚紗照。拍婚紗照的時候,影樓裡順著買這樣的首飾,說是結婚酒宴的時候,就可以不用租了,直接用自己的。再說了,婚紗照都拍了,還會在乎那幾個錢買這首飾嗎?這首飾又不是什麼鑽石的,一整套下來也就兩百多塊。而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兩百多又七八成都是影樓的利潤。
我哥也就給我買了。拍完照晚上還是要去上夜自習的。有些大學上夜自習那是完全自願的。我們就不同了,晚上那絕對是人體素描的時間,老師還要考勤的呢。所以我哥送我回學校的時候,我把這首飾放在包包裡,就忘了給他拿回家了。
結果就是這首飾隻一個晚上就丟了。而且我還是三天之後才發現它不見了的,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也不知道,在哪裡不見的也不知道。反正也就兩百多塊,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在近期就辦酒宴,所以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沒有想到,隔了六七年了,我還能再次看到這套首飾。隻是它出現在陳芬的家裡,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方式讓我重新看到,我已經能隱約猜到了這件事的經過了。隻是人家已經走了,就不要再說什麼了。
我對陳芬老公說道“這個是以前在大學的時候,她借我的。那時候畢業了走得匆忙,大家都忘了。沒有想到她還一直記著。”
“是啊,她挺好的。就是跟了我之後,沒多久,就查出了心臟病,就這樣不到半年就走了。”陳芬老公長長吐了口氣,頓了一下,才說道“是你的東西,你就拿回去吧。反正上麵也寫著你的名字,我看陳芬也是打算還給你的。”
原來她昨晚在窗外叫了我一晚上,就是想叫我來要回這個,也是了了她的牽掛了的。
我把那首飾裝好,堂弟一邊補充道“你們家有親人剛走,設了供桌了嗎?”
陳芬老公搖搖頭“我媽不讓。”
也是,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沒有孩子是不會設供桌的。一般都是孩子給長輩上供,沒有長輩給晚輩上供的道理。堂弟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我們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離開了陳分家。隻是堂弟跟陳芬老公要了三支香。
我們下了樓,堂弟沒有上車,而是看看四周,然後指指那邊樹下,說道“姐,先跟陳芬說一聲啊。要不她不知道的話,晚上還會去叫你的。”
堂弟在那樹下點上香,插在樹腳下,然後拉著我麵對他們家的方向。
想著昨晚那鬼叫聲,我哆哆嗦嗦地說道“陳……陳芬啊,那個信封我拿到了。其實不是什麼多大的事情的,你不用在意的。就這樣了,今晚你彆來找我了啊。”
之後,我們才上車離開了。那個晚上,陳芬沒有再在窗外叫我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