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停頓了片刻,說道“這樣,白芷,你明天一早就立即去見皇上,讓他著重調查一下最近西金國的高層是否有巨大的權利變動,尤其是西金的皇室是否有變。你一定要將意思表達清楚,白芷,你可明白?”
白芷爽快地說道“明白,沒問題。”
頓了頓,白勝忽然提高了聲音,提點她“芷兒,你去見皇上,可不能再像平常處事時一般任性了。態度要恭敬一點。他是恒晝的皇帝,是君上。”
白芷看了一眼白勝,滿口應承下來“行,知道了。”
隨後眨了眨眼,嘴角輕笑著說道“我一直是很恭敬的嘛。”
白勝向唐隋望了一眼,有點無奈苦笑的意思。
唐隋淡笑了一下,擺了擺手。
在宴會場合,年輕人一多起來,場間就會顯得特彆熱鬨。尤其是其中還有我們的郡主大人,最是活躍不過。當夜,場間熱鬨非凡,眾人儘歡。
此間無話,且不多說。
隻說這京城繁華之地,燈火萬千。而隨著夜色漸深,一盞盞燈光也依次熄滅了下去。但京城之繁華,即使是在深夜裡,依然有不少地方燈火明亮,熱鬨之態更勝白日。
白勝就靜靜地俯視著這座廣闊繁華的城市。他依稀還記得,在千年以前,這座城市是多麼的寒酸。而如今,卻已經是日臻門星最大的都城了。
晚風拍打著他的衣襟,在多少個漆黑的夜裡,他都是這樣,獨自巍然屹立在高處,一個人靜靜地俯視著腳下的繁華。而他背後撐起來的,是整片漆黑的夜空。
他環抱的,是腳下這一大片繁華的都城。
他環抱的又不止是這一片都城,還有恒晝廣闊的疆域,億萬的子民。
甚至,是整個日臻門星。
白勝站得很高。
偌大的京城映在他的眼裡,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壘起來的積木玩具。
那巍峨的城牆,那雄偉的皇城,都如螞蟻的巢穴一般渺小。它的巍峨,隻相對於螞蟻而言巍峨;它的雄偉,也知相對於螞蟻而言雄偉。
白勝環抱著它們,白勝能感覺到,它們是如此地的脆弱。
都城中那渺小的建築物中,渺小如螞蟻的人們來來去去。他們每天忙碌著,看似積木般大小的都城,承載著多少人的歡笑和淚水。那是他們的生活,一代又一代,血脈相傳,延續至今。
而即便是皇城之中,也不過是眾多螞蟻中最威嚴的一群螞蟻。他們一樣的大小,也因此眼中所見的也是一眼大小的事物。
深夜裡,每次隻有白勝一人站在這樣高的地方,孤獨地俯視著這一切。
沒人在乎螞蟻們整天來來去去地做些什麼,吃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但是這底下的,是白勝的子民。
白勝就這樣小心地環抱著他們,靜靜地看著,默默的守著。
他怕忽然來一陣大風,將這一切刮倒。縱觀漫漫星空的文明曆史,多少累積了無數時光的“積木”就是這樣毀於一旦。
而他最怕的,是黑夜的空中忽然踩下一隻大腳,將這一切踩得稀碎。
“仲捷,還沒休息?”
“你不也沒休息?”
今夜,有人來到他身邊,站在同樣高的地方。
唐隋說道“白芷那姑娘很不錯的,做事總能分清主次,頭腦清明,很有分寸。”
白勝點了點頭“雖說父母待子女一視同仁,但說實話她是最暖心的那個。但她終究還是年齡最小的那個,總歸有些孩子氣。”
唐隋笑道“還小嘛,都這樣。你小時候說不定還不如她呢。”
白勝笑了笑,說道“我比她可差遠了。”
白勝看了看黑暗中的京城,輕輕歎了口氣“但我還是奢望著,她還能更成熟一點。”
唐隋指著下方的皇城“以白芷那丫頭的機敏,她看得到的。”
白勝說道“我隻怕她像小孩子一般賭氣。”
積木中的螞蟻,往往並不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小心地捧著他們,守護著他們。他們隻能看到嘴邊的吃食,和頭頂的威脅。
而有一個高大的人是如此的高大,又靠得他們如此之近。這份高大令他們恐懼,這點距離讓他們恐慌。這是何等,令人食不下咽的威脅啊。
他們不知道那個人一直在小心地環抱著它們,他們隻知道那雙巨大的手輕輕一揮,他們本就艱難的這點小日子就將毀於一旦了。
他們不會感激他,他們隻會恐懼著,甚至會想個辦法咬死他。
隻有把未來握在自己手中,才會安心。
神,是不需要的。即便那個神,是他們的祖宗。
永遠隻想,自己做自己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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