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時有些安靜。
終於,馬車裡的人說道“聽聞老國師曾經收了一位關門弟子,而不久之後,那弟子又拜在月殿門下。從此有日月雙殿授學,更被被賜予無上密經。為了參破無上密經,那弟子閉關鑽研,至今已有五十年之久。”
那法師笑了笑,帶著些許驕傲地說道“不錯,正是本尊。想必,車內的就是太子殿下了吧?”
馬車內的人沒有答話,卻問道“如此說來,法師已經參破無上密經,破關而出了?”
法師笑笑,說道“不錯。天地大道,已儘在我心。”
馬車裡的人不鹹不淡地回應道“那還真是可喜可賀啊。”
法師不悅地瞥了馬車一眼,似乎對這番反應很不滿意。隨後卻又灑脫一笑,說道“夏日行軍,辛苦各位勇士了。”
馬車內沒有回應。
那法師抬頭環視四周,忽然大聲喝道“風來!”
隻見這話音一出,平地間有颶風席卷,揚起黃沙漫天。大風吹過汗濕的衣襟,不禁通體舒爽,炎炎暑氣一消而散。
眾兵士見這法師也未曾有什麼動作,也未曾動用符篆祭台,呼風風即起,端的是神通驚人。雖然律於規紀,都未曾出聲,卻也一個個麵露驚異之色。
法師微微一笑,仰頭望天,又說道“這豔陽也著實惱人。”
隨即,又是一聲大喝“雲來!”
隻見天邊的碎雲似乎被這一句話語牽引,竟齊齊彙聚過來。不消幾時,便在眾人頭頂聚成了一大團白雲,遮住了炎炎的豔陽,灑下一地的陰影。
眾人一時驚得呆了,再看這法師,人人眼中閃露異彩。
馬車內那太子說道“法師神通果然了得。”
這太子也當真奇怪,不曾見他伸頭出來,也不曾見他撩起簾子,但他卻仿佛對這周遭發生的一切了然於心。
那法師得意地向馬車內的人說道“太子殿下放心,如今,我便是這天地大道的代言人。天地大道存於我心,天地之法出於我口。一言而決天地萬物,一念而定宇宙乾坤!”
太子回應道“法師神通確實了得,卻不知來此有何貴乾?”
“奉吾皇旨意,特前來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那太子答道“我此行是去向他國投降,前去送降書,作質子。你來助我什麼?”
那法師傲然答道“即便我國要向他國投降,也不能墮了我國的威風!”
隨後,隻聽他冷哼一聲,說道“本尊聽聞那恒晝的信親王為天下道法第一,我倒要去會一會他,揚一揚我西金的威風,挫一挫他恒晝的銳氣!”
這話說得可笑,去投降,還有什麼威風可言?
不過仔細想想,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位法師從小閉關,一閉關就是五十年。如今出關,儘管年紀一大把了,但卻沒經曆過什麼人事。也不知道西金國的皇帝派他來作什。
那太子聽了這話也沒什麼耐心回應,隻敷衍地說道“那就有勞法師了。咱們趕緊趕路吧。”
一身響亮的聲音高聲喊道“啟程!”
車馬再次在大道上前行。
法師策馬跟在隊伍中間。
望著前方那華貴的馬車,法師輕蔑一笑。
果然啊,如自己所料無差。這即將入他國作質子的太子,早就已經失去了傲骨與誌氣了。振興我西金國的重任,怕是隻能由自己一肩挑起了。
他還記得臨行前吾皇陛下的殷殷囑托“法師啊,我西金國雖然戰場上不敵他恒晝,但也不能就此讓他恒晝的人看癟了,予取予奪!”
“法師此行,就是揚我西金國威,滅他恒晝威風。借此警告他恒晝,雖然我西金降了,但他們也彆太過分!”
“法師啊,我西金國千年的傳承,千萬的子民,就托付於你了啊!”
他也還記得當今月殿殿主的話。
“如今,咱們日月神殿也就你我二人還能堪堪為我國略儘綿薄之力。而你我之中,又屬你能力最強。揚我國威之事,就全賴仗於你了!”
“如今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是我月殿的奧義秘法——暗影分流,以你的天資,必能很快掌握,到時候,讓恒晝的那些個莽子們開個眼界!”
“他們絕對想不到,我西金還有這樣一個秘密武器,那就是你!你一定要驕傲而大聲地告訴恒晝的那些蠻子,你就是我西金的秘密武器!”
如此一心為國為民的君主,如此肝膽相照的同僚,如此真心赤誠的一席話,當真讓他熱血沸騰啊。
而更讓他熱血沸騰的還有一句話。
“待你歸來之日,這國師之位,非你莫屬!這也算是物歸原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