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被抓走之後,處決了。”
果然。
高鳴心中忽然心疼起來。
高鳴在心中默念小師姐……
高鳴能感受得到,當時還那麼小的白芷,是如何真心地對待那小妖,對那小妖是何等的好。
當她親自在現場抓那小妖的時候,她的心中是如何感受?
高鳴為小白芷而心疼。
而白芷至今也並沒有因為那件事而性情大變,反而對待彆人依然那般真誠。
而高鳴相信,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用真心回報這份真誠的。越是真誠的白芷,受到的傷害就越多。
而白芷,卻始終初心不變,貫徹至今。一路走來,白芷不知道受到過幾許傷害。
高鳴為今天的白芷而心疼。
白芷不會不知道這一趟行程有多危險。要不然,白芷也不會特意將高鳴調到鐵牛樓船上,與她分開。這說明,白芷甚至不確定襲擊會在什麼時候發生。
白芷叮囑他一定要跟在“欽差大人”身邊“貼身保護”,因為真皇帝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但她自己,卻跟在一個定時炸彈的假皇帝身邊。
高鳴感受到自己的心中很清晰地疼了起來,疼痛到烈日下的暖風從喉嚨間灌入,也不能緩解。
“程兄,多謝!”高鳴誠懇地道謝道。
程平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沒有皇令在身,我一定縱馬去戰場最中心與郡主同生共死。”
“但是,可惜,沒有如果。”程平的聲音很低迷,很內疚,“我也隻能嘴上吹
吹牛,這世上就沒有他娘的什麼如果!”
高鳴平靜道“沒事,我去,我去陪著小師姐。我很弱,但我不會讓小師姐孤軍奮戰。”
程平一拳砸在自己的胸口,向高鳴致敬禮道“兄弟!”
日漸西斜。
高鳴記得,程平最後說了一句話“就算我自我安慰吧。我沒能去,兄弟,你去!”
沒頭沒腦的話,高鳴卻能理解程平的意思。
高鳴當即點頭道“嗯!做兄弟的,我就是你,我帶著你的份,我去!”
……
黃昏燦爛而絢麗。
或許程平分析得很對,夜裡那偷襲的叛軍真的因為什麼原因不得不放棄了。此後,再也沒見到任何窺探他們的可疑人員,或者是什麼可疑的痕跡。
當夕陽半個身子都落下遠方的天邊時,前方的斥候來報,前方有軍隊前來接應,是巴邵將軍的部隊。
“欽差大人的管家”接過文書,點了點頭。
對這一切,他早有所料。
一切,都是預定好了的。
很快,便能聽到遠方有馬蹄聲響起。
隨後,便看見前方一片塵土飛揚。飛揚的塵土中,高高的旌旗迎風招展著,一隊整齊的騎兵隊列奔馳而來。
高鳴也學過一點恒晝軍隊隊列的規製,看旌旗數量,這隊騎兵約莫八百人左右。
這不過是先頭部隊,文書上說,此次接應隊伍有將近三千人,步騎交叉,軍種完備。
難怪,那些叛軍夜裡著急著動手。看那叛軍數量,不過三百左右的騎兵,再不動手,等接應部隊來了,就沒機會了。甚至可能被大隊騎兵追擊,能不能跑掉都難說。
接應部隊的長官是一名銀帶校尉。
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一軍中也容不得兩帥。
從名義上講,執法隊與接應部隊是兩支並列的友軍。但其實,按理說執法隊是應該歸入接應部隊進行統一調度的。先前與邯府護送部隊一同行軍的時候就是如此。
一般頭腦正常點的指揮官都不會和大部隊的長官爭這個軍權,更何況皇帝還在軍中。
但這次,程平偏偏爭了。
其實也不算爭,一般應該都是程平主動交出調度權,執法隊作為一支小隊合並入接應隊伍裡的。但這次,程平卻和接應部隊的長官校尉商議,夜裡兩隻隊伍分開布防。
對方也不好強硬地非得爭個麵紅耳赤,畢竟名義上還是兩支並列的部隊。
況且,眼下也沒什麼危險,也不是非得和對方爭這份風頭。對方非要牢牢攥著軍權在手裡不放,那就分開布防唄。
最多隻覺得,這京師學府出來的毛頭小子也太好大喜功了,一點也不懂事。
然後,當天夜裡,程平就領著執法隊隊員們去東邊放哨布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