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鹹陽城郊外。
一處山巔之上,一個身材挺拔的男子屹立於此。
他的身影在風中傲然獨立,仿若與這天地融為了一體。
風,輕輕吹動著他的發絲,衣袂飄飄,卻無法動搖他那挺拔的身姿。
眺向韓國方向的目光之中,透露出了一股堅定和決心。
在其身後,一個身著黑白相間的衣袍,懷抱利劍的男子,恭敬的站在那裡。
觀其麵容,猶如精心雕刻而成,劍眉星目,清秀脫俗。
一眼看去,如同一個儒雅少年,但當走近的時候,也能感受到其身上那股淩厲的劍意。
“蓋劍師,可曾聽過道家莊子說劍的典故?”
“在下略有耳聞,昔年趙文王喜好劍術,門下食客三千餘人,皆是武藝高強的劍客。
但這些劍客,為了討趙文王欣喜,每年都進行比試,死傷數百人。
也因趙文王沉溺於觀看劍客的比試,從而荒廢朝政,使得國力日漸衰退。
於是乎,太子悝花費重金,請得莊子前去卻說一番,這才有了莊子說劍一說……”
“不錯,莊子將劍分為了三等,一等為天子之劍,二等為諸侯之劍,三等為庶人之劍。
天子之劍,包以四夷,裹以四時,繞以渤海,帶以常山,製以五行,論以刑德,開以陰陽,製以五行,行以秋冬。
上決浮雲,下絕地紀,此劍一用,匡諸侯,天下服矣。
諸侯之劍,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名意義安四鄉。
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矣
而這庶人之劍,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訣肝肺,無異於市井之前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
不知蓋劍師,所學的是哪一種劍?”
聽到嬴政的這個問話,蓋聶明顯一愣,若有所思。
少頃,蓋聶那充滿磁性的聲音,才緩緩在山巔回蕩。
“在下幼時所學,乃是庶人之劍,如今,既已經入秦,自然是要做那諸侯之劍。”
聽聞此言,嬴政回過頭來,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能有蓋劍師這樣的高手在身邊輔佐,那寡人要鑄成天子之劍,亦不是什麼難事!”
“那不知,王上欲鑄的天子之劍,是為何劍?”
“自是以七國為鋒,四海為鍔,九州之內,四海之外,莫不臣服!”
聽著這霸氣的語氣,蓋聶有那一瞬間失了神。
自他出山之後,已經在江湖之中漂泊了一段時間,期間,不斷用手中之劍,與人比試,隻為證明鬼穀劍術的強大。
直到,遇到眼前這個男子,他才明白,一個劍客的殺戮,不僅僅隻是為了證明劍術的強大。
沉默片刻之後,蓋聶單膝跪地,隆重的行了一禮。
“在下願為王上,成為那諸侯之劍!”
“蓋劍師快快請起,你我之間,無需行那君臣之禮。。
你之所想,與我之所願,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你我朋友相交即可。”
嬴政一邊說著,一邊將蓋聶攙扶起身。
少頃,嬴政接著說道“我聽聞你還有一個師弟,名曰衛莊……”
“我與小莊出師之後,便各奔東西,我並不知道他去了哪。”
聽聞此言,嬴政淡淡一笑,“據我得到的消息,在新鄭的紫蘭軒之中,有一個神秘的劍客,我想,那個劍客應該就是你的師弟吧。”
“小莊在韓國?”
“嗯,畢竟,韓國雖小,卻也有韓非這樣的大才。
就是不知,你與衛莊、我與韓非,誰能左右這天下的棋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