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之後,天氣逐漸回暖,覆蓋在大地上的白雪,也開始漸漸融化。
此時,一座寧靜的宅院之中,冰雪融化成清澈的水滴,滴落在庭院的石板上。
和煦的陽光透過稀薄的雲層,灑下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院落的一角。
一抹春天的氣息,悄然從角落裡的桃樹上飄出。
沈墨言站在桃樹下,眉頭微鎖,時不時看向對麵廂房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擔憂。
從那些來回踱步的腳印中,也不難看出他的焦急。
廂房內,沈鯢麵色痛苦,汗水打濕了她的額頭,那纖細的雙手,緊緊抓住床單,仿佛這般,才能減輕產子的痛苦。
床榻邊上,一個婦女不斷安撫,嘴裡不斷說著用力,不遠處,兩個小女孩圍在一個火爐旁,不斷燒水、換水……
沈鯢時不時的傳出痛苦的呻吟之聲,這讓站在院內的沈墨言更加揪心。
他也想不到,沈鯢的產期竟然提前了一些,幸好在這定居的幾月,他與周圍的街坊鄰居也熟絡起來。
得知住在街尾的王婆,是附近有名的產婆,在他發現沈鯢不對勁的時候,便趕忙將其請來,為沈鯢接生。
此刻,聽著屋內的動靜,沈墨言感覺時間仿佛變得格外漫長,每一刻的等待,仿佛都是一種煎熬。
終於,一聲清脆的啼哭傳出,沈墨言那懸著的心才算落下,迫不及待的來到廂房門口。
此時,小煙打開一道縫隙,從裡麵探出頭,俊俏的小臉上,除了好奇之外,亦是掛上了欣喜。
“老爺,王奶奶說,是個小少爺!”
“那夫人怎麼樣?”
“夫人也沒事,隻是有些虛弱,休息一會就好。”
聽聞此言,沈墨言便欲進去看看沈鯢的情況,卻是被小煙一把攔住。
“老爺,王奶奶說了,你現在還不能進來呢!”
“好……好,我不進去……我不進去,我就在這等。”
沈墨言一邊說著,一邊探頭張望,想看看沈鯢的情況。
見此一幕,小煙莞爾一笑,調皮的吐了吐舌頭,便緊閉了房門。
再次回到桃樹下的沈墨言,看著桃樹上抽出的那絲新芽,由衷的笑了。
【成家立業,……現在也算完成了一個小目標了吧……】
十幾分鐘之後,送彆了王婆,沈墨言便慌忙的來到了廂房之中。
看著沈鯢旁邊熟睡著的嬰兒,以及臉色有些蒼白的沈鯢,不由得有些心疼。
“你身體不要緊吧?”
“沒什麼大事,隻是有些勞累與虛弱罷了。”
聽聞此言,沈墨言的手指搭上了沈鯢的脈搏,確定情況真如她所說的這般,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下床!”
“我還沒有你想得那般嬌弱呢!”
“這件事上,你必須聽我的,哪怕你現在是八品大宗師,在此事上,也容不得馬虎!”
沈鯢溫柔一笑,“好,我聽你的。……對了,秋兒呢?”
“放心吧,剛才你臨盆的時候,她睡得可香了,現在我讓你兩姐妹去照看了。”
話音剛落,廂房裡便響起了兩道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尋聲望去,小煙抱著一個繈褓,慌張的走了進來。
見此一幕,沈墨言一驚,“怎麼了嗎?”
“老爺,小姐……小姐她怎麼不哭啊!”
“嗯?”
“往常的時候,小姐一睡醒,就啼哭不止,但剛才我與妹妹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醒了,而且還靜靜地看著我們,就是不哭!”
聽聞此言,沈墨言也不由得感到好笑,“這很正常,興許她也是知道,弟弟降生於世,所以才這般乖巧吧。
好了,你把她給我,順便在這裡好好照顧夫人,我與小月去準備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