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老頭一個激靈從搖椅上站起來,被褥滑落於地上。
殺意!
這種感覺老頭可太熟悉了,摸爬滾打多年,得罪的人不少,想殺他的,自然也有。
難不成是我的哪個仇家尋來了?
不對!這殺意並不是針對我的。老頭再次抬頭看著院裡的謝武樂,難道是針對他的?
管他呢,我得想個辦法走掉,免得禍及池魚。
老頭走出門對謝武樂說道“徒兒,你認真修行,為師有事要出去處理一下。”
“好的,師父。”謝武樂應聲答應。
老頭內心恐慌,又強行表現的鎮定。源自對死亡的恐懼,讓他腿部肌肉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這股殺意,遠超之前他所遇見過的所有。釋放殺意之人仿佛想要單憑殺意就置人於死地。
老頭儘力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信步向鎮上走去。
一步。
兩步。
與謝武樂的距離緩慢拉長。
謝武樂站在竹簍旁,內心感到莫名的壓抑感。一個冷顫,全身汗毛倒立。
望著天空“一會兒不到,又變冷了?”
謝武樂沒有想太多,繼續修煉。
老頭依舊走的不疾不徐,可自己每走出一步,身後的殺意並沒有消減,反而更甚。讓老頭倍加驚心動魄。
這小子是招惹誰了?還是他的家族招惹誰了?讓對方不知從哪裡找來這樣一個恐怖的殺手。都找到我這裡來了,看來這小子的家人更是凶多吉少了。
彆怪老頭我狠心,老頭如若幫你,那頂多就是多加一具屍體。我騙吃騙喝,但也還是教了你一些東西,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老頭極力說服自己不產生罪惡感,腳下步子也大了起來,不一便會兒走出百餘米。
天空一片蒼白,光線越來越暗。
下雪了。謝武樂依舊循環在打翻竹簍,扶起竹簍,再次打翻的過程中。
老頭縮了縮脖子,將帽子下壓,隻露了兩隻眼睛出來,感覺暖和了不少。
雪融化浸濕了泥土,道路變得濕滑,老頭生怕滑倒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速度自然是快不起來。
雪越下越大,糊了老頭雙眼。老頭停了下來摘下帽子擦去雪花,歎氣一聲“唉,可憐的小家夥。”
看著手中的帽子老頭感歎“這帽子也真是好看,還厚實,要不少錢呐。”
道路確實濕滑,還不至於難以行走。走不快的是老頭自己;雪是下大了一點,但還不至於迷人雙眼。糊了眼的也是老頭自己。
老頭再次歎息,沒有猶豫的回身。
“老頭,你這次回去可不行啊。”
“怎麼不行?我就拖住一會兒,隻要小子上了馬,難不成他還追得上?”
“那你呢?”
“我?我輕功這天下一絕,這麼多次都跑掉了,還差這一次?”
“行吧,隨你。”
老頭自言自語道。
轉過一個角,空地一覽無餘,謝武樂立在簍邊搖搖晃晃。老頭鬆一口氣,感受著濃厚無比的殺意,額頭汗珠微冒,腳下並沒有慢下來。
“徒兒。”
謝武樂來不及說話,就被老頭拉進草屋。
老頭尋來斷劍,又拿起前幾日做的劍鞘遞給謝武樂“這是為師答應給你的,你拿著。現在馬上走。”
“可是”謝武樂需要拒絕。他記得師父說等他劍術大成時給他,現在自己壓根兒還沒有開始。
“閉嘴!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師傅。你騎著你的馬走。”
老頭語氣嚴肅,全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謝武樂不知道師父為什麼生氣,向前一步,剛想認錯,被老頭用力一下推到牆上。
茅草夾著竹子,怎麼受得住謝武樂的重量?牆麵破開一個大洞。雪花順著飄了進來。
一把長劍刺穿牆壁,劃過老頭臉頰,幾點溫熱的液體落到謝武樂臉上。
老頭一把提起謝武樂瞬間,一道身影將草屋撞穿,拾起長劍,淩厲的目光看向謝武樂二人。
華袍男子伏案沒有抬頭“失敗了?”
郭離沒有否認。
“怎麼失敗的?”華袍男子並沒有因為郭離失敗而生氣,語氣依舊平和。
“遭人阻攔。”
“那,阻攔之人呢?殺了嗎?”
“殺了。”郭離不敢抬頭看向華袍男子。
“很好,再找機會殺掉他,你退下吧。”
郭離離去後,華袍男子,站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大殿“可如他所說?”
“回大人,確實是遭人阻攔,但在此前他本有多次機會。皆未出手。”
華袍男子點點頭,俯下身子右手拿起毛筆“把他,殺了!”
“小的那是他對手。”
“我有說是讓你一個人去?你可以退下了。”
“那小的退下了。”
屋內再無半點聲響,華袍男子一手捂住腦門,表情痛苦。良久男子睜開雙眼,看著宣紙上一個歪歪扭扭的‘死’字,疑惑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