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由檢大明第一敗家子!
秋雨連綿,夜寒涼。
喜峰口一線。
鐵劍關。
天啟七年的一場大戰,茅元儀被草包皇帝朱由檢簡拔錄用,率領一支娃娃兵,一炮轟死皇太極,水淹三軍,順手弄死大貝勒代善,??活捉二貝勒阿敏。
從此,茅剃頭一戰成名。
喜峰口一帶,也成為一片廣袤水域,再經過大明工程局的水利工程,引水東流,灌溉滋養數百萬黎民百姓……
……
“大明戰神茅元儀,真乃神人也。”
悄立一座孤峰之上,??滿目煙雨迷蒙,??放眼望去,喜峰口水庫周圍數千座大山蒼翠欲滴,生機勃勃。
轉首看向長城以北,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兩個字荒涼。
“繞過喜峰口長城,咱們便可沿著當初皇太極偷襲喜峰口的路線,迂回包抄沈陽側翼方向,”秦良玉伸手接了一把乾淨雨水,出神的眺望遠方,道
“你兩位舅舅,還有我三千川渝白杆兵,在天啟元年的度渾河之戰中,傷亡殆儘。”
“同年九月,為娘返回川渝,再度招募三千白杆兵,卻又在接下來的幾場大戰中死傷慘重,就連你舅舅的兩個兒子也戰死沙場……”
秦良玉冷俏的玉麵上,籠罩一層寒霜。
一件件,??一樁樁,講述當年的一場又一場浴血大戰,讓兒子馬祥麟、兒媳張鳳儀聽得心往神馳,熱血沸騰。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聽說當今皇帝乃一大紈絝,說是一個敗家大草包似乎也不過分,放著山海關七八萬建奴鐵騎不去撲殺,卻大搞什麼鐵路修築,實在令人齒寒也。
故而,她在“朱腳公子”那裡得了三千條新式火槍,以及二十挺機關槍、數十門山地火炮後,第一時間竟未返回川渝,而是悄然繞道喜峰口,欲潛入建奴側翼方向,滅殺一批仇敵……
“此次出關,咱們可以說是孤軍深入,所以,讓三千兵馬掩藏行跡最為重要。”
“三千白杆兵,便須奮勇殺敵,??以一當十。”
“不斬殺三萬建奴豬尾巴頭,??誓不回川渝老家!”
秦良玉沉吟良久,反複推演一番後,方才開始布置任務。
“張鳳儀聽令!”
“令你為先鋒官,領三百騎兵一路北上,為大軍探索路徑的同時,更要探查水源、北蠻部落和建奴斥候遊勇。”
“途中遭遇建奴、北蠻人,格殺勿論!”
張鳳儀領命後,翻身上馬,自領三百騎兵疾馳而去。
“馬祥麟聽令!”
“令你領三百騎兵,暗中策應先鋒官張鳳儀,一路留下秘密記號後,要絕對保證先鋒官的安全,不得有誤!”
“若貽誤戰機,定斬不饒!”
馬祥麟縮了縮脖子,翻身上馬,自去準備了。
在喜峰口的一處孤峰上,秦良玉悄立良久,約莫大半個時辰後,方才下令兩千餘兵馬繞道而行,穿過一條險峻異常的大峽穀後,進入茫茫大漠……
……
“繞道喜峰口,進入茫茫大漠?”
京城裡,一艘畫舫的船艙裡,草包皇帝手捏一卷絲帛,臉上露出一絲古怪“也就是說,秦良玉將軍領著她新招募的三千白杆兵,要去找建奴的晦氣了?
三千白杆兵……
她的兩位兄長,兩個侄兒,前後七八千白杆兵,都在遼東戰場上捐軀,這個仇還真是不得不報。
問題是,這婆娘、咳!”
朱由檢很快就明白過來秦良玉之所以如此行事,從根本而言,還是對他這個草包皇帝不怎麼信任,寧可冒著‘違逆’的滔天大罪,自行前往遼東戰場,也不願再向朝廷請戰。
看來,在大明義士的眼裡,他這個敗家玩意兒的名聲有點臭啊……
……
朱由檢輕笑一聲,轉首對紅柳姑娘笑道“這個秦良玉,巾幗不讓須眉啊,三千白杆兵就敢去遼東報仇雪恨,如此英雄豪傑,在咱大明朝倒也不多見呢。”
“錯了,公子,你說錯了。”
“哦?朕說錯了?”
“對,在大明,願意為江山社稷捐軀者,其實還是挺多的,不過,很多人對朝廷沒什麼信心而已。”
朱由檢聞言,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旋即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亂世方見英雄本色。
在原來的劇本中,在大明朝大廈傾覆、舉國淪陷時,就有不少平日間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也慷慨赴死,並不畏懼所謂的生死。
草莽英雄,更不待言。
甚至,就連李自成那般混世魔王,胸無點墨的家夥,最後反而成為反清義士……
“公子,還是想想該怎麼辦吧,秦良玉將軍這一去,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紅柳姑娘有些黯然的說道。
她原本也是江湖人,且同為女兒身,對秦良玉的事自然便更為上心些。
“凶多吉少的,應該是建奴豬尾巴頭,”朱由檢隨口說道“朕要讓這三千白杆兵,成為莽古爾泰那廝的噩夢的開始。”
紅柳姑娘熱切的瞅著朱由檢,道“還請公子想辦法……幫一幫秦良玉姐姐!”
朱由檢伸手揉了揉紅柳姑娘的頭頂,溫言道“放心,朕一定給她幫幫場子。”
於是,接下來的大半個時辰,朱由檢與紅柳姑娘便忙碌起來。
“給曹公飛報傳信,令他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聯係到秦良玉將軍,並保證戰場信息隨時通暢!”
“令茅元儀布局,全盤指揮!”
“罷了,茅元儀的這一封信,還是朕親自來寫吧……”
……
秦嶺南麓,一座普通的農家小院裡,李三娘係著圍裙,一身農家婦人的打扮正在喂雞。
院落門口的一棵大柳樹下,茅元儀躺在一個馬紮子上,閉目養神。
一碗茶,都快要放涼了,卻顧不上喝一口。
“先生,茶涼了,要不要給您換一碗?”李三娘看著茅元儀的樣子,有些心疼的走過來,動手要給他換一碗新茶。
“不用了,涼茶好。”茅元儀道。
“呃……”李三娘一愣,便不說話了。
她看的出來,茅元儀的心緒有些沉悶,應該是還沒理清楚思路。
每次謀劃一場大戰時,茅元儀往往都會如此“閉目養神”一會兒,不過,以往都是小半個時辰後,便能有一個結果。
可是,這一次,都大半天了。
卻始終如此。
這不禁讓她有點擔心,柔聲道“先生,要不活動活動筋骨,吃點東西了再謀劃?對了先生,我煨的雞湯應該快好了,我給您端一碗過來?”
茅元儀請來一位神秘的“先生”,又是針灸又是草藥,順便還教給她一套“五禽戲”拳法,徹底治愈李三娘的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