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在那裡不要走,我馬上過來。”他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辛瀾握著手機,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揪緊般的緊張感。
心臟跳得很快,似乎要破胸而出。她放下手機,這才發現自己手心已經冒出了汗。
她這是怎麼了?
他不過一個電話而已,就讓她不安成這樣?
可是怎麼辦,他說他馬上過來?
昨天之前,她還能神情自若的和他見麵,可經過了昨天,似乎有什麼開始變得不同了。
這種不同,令她慌張、不安。
十分鐘後,一道修長的身影從kfc外推門而進。
咯噔一下,辛瀾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對麵的星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顧非寒好似感應一般朝她的方向抬了眼,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她身上掃了一下。
辛瀾隻覺得被他看得全身不自在,不自主的低下了頭。
他走了過來,星星立刻揚起小腦袋,甜甜的叫了句“爹地!”
“嗯。”他摸摸她的頭,星星一如既往地‘很懂事’的將屁股挪到了裡麵,將位置讓給了他。
他沉吟了一下,欣然坐下身。辛瀾卻因為他這個動作,如坐針氈。
本來她的位置是和星星麵對麵的,此刻卻換成了他。
“那個……。”她決定在他問之前,就坦白從寬“我今天是在路上閒逛,偶然遇到的星星。她放學了,保姆又沒有來接,我怕她一個小孩子等在校門口會出什麼事。天上又在下雨,就將她帶到了肯德基裡坐坐,吃點東西。”
星星的名字是她剛剛才得知的,一聽這名字,她就覺得好聽到爆!
“嗯。”他點點頭“謝謝。”
“不用謝。”她局促的低下頭,為自己的口拙而懊惱,也不知道該乾什麼,隻能手忙腳亂的拿起桌子上的一袋番茄醬,撕著玩。
“我幫你。”以為她是真的需要番茄醬,他手伸出來,指尖不經意與她一觸。
她驚訝,手上的動作一大,番茄袋撕開,一串紅色的粘稠液體飛飆了出來,濺了對麵的他一身。
“啊對不起……對不起……。”辛瀾懊惱,忙拿過一張餐紙,站起身,作勢就要替他擦。本以為他會拿過她手中的餐紙,說自己來。
不料他的手隻是在空中停了片刻,就縮了回來,再沒有動作。
呃……他都不會客氣一下嗎?
辛瀾頭皮發麻,但伸出手就跟潑出去的水,縮是縮不回來了。她隻能硬著頭俯身過去,替他擦胸口上的汙漬。
此時正是辛日,他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袖襯衫,或許是剛剛下雨淋濕了些,貼服在身上。此刻辛瀾一觸過去,立刻就感受到了他襯衫下結識的肌肉線條。
她臉登時爆紅!
他低頭笑了笑,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方白淨的方帕,伸到她頰邊“你臉上也有。”
辛瀾又是一驚,想後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手製住她的後腦勺,一手擦著她的嘴角,神色中有著一種淡淡的安寧與——寵溺。
寵溺?
辛瀾心頭一震。
為什麼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是這麼的熟悉,熟悉到令她心口發顫。
僵直的坐下,她的聲音嘶啞“謝謝。”
他收回手帕“不用謝。”
一餐飯很快就吃完了,走出肯德基。外麵已經沒有再下雨,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應該是他的。
他抱著星星,轉身朝她問“需不需要我送你?”
辛瀾搖搖手“不用了,現在還有公車。”
他點頭,沒有再勉強。掏出鑰匙朝車子走,她卻忽然在背後叫住他“巧克力先生——。”
他停住,轉頭看她。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她問的很認真。
他沒有隱瞞,答得很快“顧非寒。”
顧非寒、顧非寒、顧非寒……
聽聞到這三個字,辛瀾的心忽然又毫無預警的一跳。
她伸手指向自己,剛預備張嘴,他卻像是已經猜到了,說“我知道,你叫辛瀾。”
我知道,你叫辛瀾。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她叫辛瀾?
公車上,辛瀾將自己的身體緊緊抱住。
為什麼隻是一句話而已,就讓她心底的某個地方莫名其妙的泛濫起來。
有些難以控製的情緒忽然冒湧至心頭,這種感覺令她不安。
她用力捏緊了手心,提醒自己辛瀾,你要相信蕭墨淵。這一年來,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還不夠多,不夠好嗎?他怎麼會騙你,又怎麼會害你?
忘了那種感覺吧,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十幾天後,她就要和他回美國了,繼續開始另一段平靜的生活。
回到家,蕭墨淵正坐在沙發上翻著一本書,而餐桌上則堆滿了一桌馨香美食。
“回來了?”看到她,他站起身,說“還沒吃飯吧,正好洗個手一起吃吧。”
他一直在等她?
剛準備說“不用了,我在外麵已經吃過了”的辛瀾,立刻就改了口“嗯。”
她知道準備這一桌菜有多辛苦,她不想讓他失望。洗了個手,她坐到了他對麵,端起碗,卻有些食髓知味。
肚子還是撐得,她根本就吃不下。
他替她盛了一碗湯“紅棗烏雞湯,你最近沒什麼血色,要多喝點這個補血。”
辛瀾微笑的接過,喝了一口,味道確實很鮮美。可是她真的吃不下。
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麵前的湯碗,她忽然問“蕭墨淵,在去美國戒毒之前,我是生活在z市嗎?”
他一愣,含糊的回答“嗯。”
辛瀾放下勺子,忽然很好奇“那我應該有父母吧?他們現在在哪兒?”沒有人一出生就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她肯定有父母。可是為什麼,她都找不到他們?
“你是從孤兒院裡出來的,很早就沒有了父母。”他撒謊。
“這樣啊……。”辛瀾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被掐滅,整個人懨下去。想了想,她又不甘心的問“那我怎麼說也該有朋友吧?”
怎麼會有女人除了男朋友,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的。
他拿著筷子的手一頓,玄而緩緩放下。好整以暇的問“為什麼忽然問這些?”
呃……辛瀾沒說話。
他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你今天出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沒有!”辛瀾忙搖頭,矢口否認。
回答的又急又快,她臉上的每一分慌張,都分毫不差的落入了他的眸內。他垂下眼皮,掩藏起那一絲淡淡的不快。
她有事瞞著他。
過去,她從不會這樣的。
“不是有畫稿要趕嗎?”他不想追問她,更不想逼她,明白她已經吃不下,他順水推舟。
“哦……對對對!”辛瀾站起身“我還欠毛大剩好幾份稿子,再不趕就來不及了。”
她說完,忙轉身朝樓上跑。
他叫住她“不要熬得太晚,注意身體。”
房間裡,辛瀾畫了一會兒稿子,就開始神遊起來。不由自主的就想起剛剛餐桌上的事,她能察覺的出,蕭墨淵在有意瞞著什麼。
一個人如果沒有父母還能解釋,如果連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那不是太奇怪了嗎?
他為什麼要隱瞞?
就在這時,房間裡忽然傳來了手機鈴響的聲音。
她腦子空白了半秒,自從上次參加‘艾茉’五周年酒會那晚,她將手機和包落在出租車上後,她就一直忘了買手機。
那此刻這個手機鈴聲是?
她循著聲音找過去,發現自己的包裡正有一個東西一閃一閃的。
她掏出來,發現竟然是——星星的手機。
難道在肯德基店內,她替她接完電話後,就順手放進了自己的包裡,沒有還給她?
辛瀾忍不住冷汗的想,她這算不算是順手牽羊的小偷行徑?
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按下接聽鍵,心跳卻又是一陣紊亂加快。
因為她剛剛看到,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親愛的爹地。
爹地——顧非寒?是那個男人。
“喂?”她好尷尬的開口,生怕他將她當成了順手牽羊的小偷。
聽聞到她的聲音,他似乎沒有料到“是你啊。”
是錯覺嗎?辛瀾總覺得他的話語中,竟像是含著幾分淡淡的笑意。
電話那頭,他在笑?
“是我。”她頭皮發麻的承認,立刻又凜然的表明自己的清白“話先說在前頭哦,我真的沒有故意偷星星的手機。隻是……隻是……隻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機就在我的包裡了……。”她好委屈。
“嗯我知道。”他說。
他知道?辛瀾一愣,他知道什麼?
“明天我就會去星星學校,將手機還給她的!”她繼續表明自己絕不貪財的態度。
“沒事,手機在你那兒也一樣。明天我會再給星星買一個的。”
辛瀾摸摸頭,這是什麼話?星星的手機在她這兒誒,怎麼會一樣?
“還是我送回去吧。”
他沉吟,他隻是不舍得她這麼麻煩,但她一定執意要送的話……
“就這麼說定了,我明天就送去星星學校。”她堅定的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笑痕更深了“嗯,那就麻煩辛小姐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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