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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找到你的。
女孩優雅地小口小口吃完最後一勺魚子醬,用白絹擦了擦小嘴,起身離開紅布椅,傭人立刻開始收拾餐桌,動作有序整齊,像是在收拾百人宴會的大廳,雖然這寬敞大廳裡隻有一個人在吃飯。
美麗的女公爵站在少女身旁,兩人的身高差的有點多,以至於公爵看向她的女兒時,有種她還未長大的感覺。
她笑著搖了搖頭,莉莉豈是沒有長大,簡直是早熟的不能再早熟了,出生起就顯得智慧與冷靜並存——哪怕在“天使”後代裡,也是少見的“神明”之子。
神明神明,神而明之,生而明之。
她相信這個女孩會帶領伊麗莎白家族走上一個新的巔峰。
女孩扯了扯女公爵宮廷長袍的袖子,抬起她湛藍的眸子
“母親,該走了。”
羅斯回過神來,笑說
“好,走吧。”
紐曼老管家領路前方,穿長廊走旋梯下高樓,古堡中的圓窗可以看見外麵的景象——
一座美麗的私人莊園。
陽光、林木、鬆鼠、白鳥。
這樣的日子,碧草茵茵,楊樹與櫻桃樹在風中金光中搖動著它們的枝葉,鬆鼠在樹洞中探出小腦袋,知更鳥與山雀在歌唱,三色堇綻放著它的美麗與活力。
走在古堡中的少女有點目眩神迷,這樣的祥和的美好的景象
還有家人。
真正關懷自己的,家人。
曾經自己多麼渴望啊。
可現在,我已不是“人”了。
抱歉,你們感動不了我了,我的世界早已灰暗,除了他再無任何事物能點亮。
自己是否長大了?
少女不知道。
人長大了就沒有太多的感情可以給彆人,用來溫暖自己都覺得稀薄,因為這個世界冷漠而凜冽,而她將全部的感情獻給了那人,換來永世恒久不變的羈絆。
她就這麼跟在羅斯身後,穿過古堡的地下密道,仿佛去往中世紀傳說中的地下教堂,舉行神秘的儀式。
這條密道顯然時常翻新,合金的牆壁與大門,機關也換成現代化的智能設施。
究竟什麼東西在等待?
她不知道。
她靜靜地望著羅斯的背影,心中恍惚。
曾經,她親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母親,對她而言,是痛苦不堪的回憶,父親,則令她惡心,家,是她的地獄。
當她從地獄中爬出來,她用惡魔的力量親手虐殺了那些血脈相連的親人,他們都是一樣的惡魔。
當她縮在陰暗潮濕的小房間裡,瑟瑟發抖時,她就會想起父親壓在她身上的令人作嘔的酒氣,哪怕沒有被玷汙,也令她感到一種極度的寒冷與恐懼。
伴隨恐懼升起的是種極度變態的怒火,她曾這樣想過
冷漠的人類,連自己的同類也不憐憫,所謂的家人也隻是場可笑的騙局要是活下來,我一定會狠狠地碾軋這群生物,讓世界殺戮成災。可是沒有人會來救惡魔啊……
她活下來了,有天使救了惡魔,天使背負著背棄天堂的罪孽,惡魔叛反地獄滅世的宗旨。
被逐出天堂也好,被地獄唾棄也罷,隻要相依為命,在塵世的命運之輪中沉淪就好了。
她望著漸漸趨向古老風格的密室通道,仿佛時空斷帶了一般,從現代來到了神秘的中世紀,火把在兩側火盆裡燃燒著,搖曳的火焰令她有種不安。
她默默祈禱著
拜托,如果真的有全知全能的神,請不要讓我再次陷入令人作嘔的陰謀與騙局中再來一次的話,我真的會,毀滅一切!
三人來到一扇古老的大門前,上麵刻著天堂、地獄、惡魔、天使,聖潔與墮落交織,唯一不變的,是在戰火中哀嚎的人類。
她凝視著門上的繪圖,古老的浮雕風格,本該是宗教類的畫,卻刻意把惡魔與天使的形象模糊,隻能憑著黑色或者白色的光焰區分,或者惡魔額頭的猙獰長角與破潰的雙翼,天使的聖環與潔白的羽翼。
而人類的形象則鮮明很多,除了痛苦,除了求饒,還有
反抗、憤怒。
管家靜默地站立在門側,對著母女二人彎腰施施然行禮
“夫人,小姐,覺醒之處到了,按照規定,我不能進去。”
羅斯點了點頭,平日裡優雅高貴的女公爵此刻麵色凝重,臉上帶著一種朝聖似的癡迷與虔誠。
她曾在此獲得力量。
她曾在此擊敗她的母親。
這裡曾讓她登上巔峰,也讓伊麗莎白家族起死回生。
她希望,神能讓她的孩子,超越她,引領漸漸跟不上時代的衰微的伊麗莎白家族登上新的巔峰!
家族裡的年輕一輩,已經太久沒有出現過virtues潛力的血紋覺醒者了。
她閉上眼,對著浮雕壁畫默默祈禱
“我的主,聖靈,請您賜福於您忠實的仆人,派遣天使引領我們恢複昔日的榮光。”
她禱告許久才睜開眼,最後看了眼門上的古老壁畫,推開沉重的大門,大門裡傳出仿佛來自舊時空的神聖禱告聲,仿佛那裡藏了太多的秘密,有關天使,有關惡魔,有關神。
這幅門上的奇特風格的壁畫,叫作——
《地獄頌》
紐曼看著兩人進去,將大門輕輕帶上。
他分明已經十分蒼老了。
可是他拉動這沉重的大門,卻顯得如此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