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安大帝!
天剛蒙蒙亮,低沉的號角聲就在大營上空響了起來。
隨著號角聲,整個軍營也突然動了起來,仿佛一部塵封的機器,有條不紊地運轉起來。
火頭軍忙著準備夥食,士兵們則最後做著出發前的準備,整座大營顯得忙碌卻不忙亂。
而隨著第一縷朝陽的升起,三千整裝待畢的先鋒大軍,在號角聲中,一列列從營中走出,朔江而上,直撲桓軍的江北大營。
桓軍的江北大營據這裡不到兩百裡,所以無需急行軍,這樣也可以保證士兵有充足的體力。
孟昶作為先鋒官,在中軍處壓陣,路強則一馬當先,帶著他的人走在隊伍最前列。
旭日東升,光芒萬丈。
看著遠處朝陽照射下,煥發著勃勃生機的大地,路強的心中同樣也是豪情無限。
建康,我回來了、桓玄,我回來了,這次我要把你欠我的連本帶利收回來,我要用你的人頭,來祭奠我的愛妻。
路強並沒發覺,其實他已經中了很深的毒,而且還是兩種幾乎無藥可解的毒。一種名為仇恨,另一種則叫做權利。
如果想報仇雪恨,他就必須攫取更大的權利,所以他的毒也就會越中越深。
還有一件事是他知道的,那就是這些天他的力量似乎停滯不前了,藥丸雖然在接著吃,不過卻已經再沒有剛開始時那麼強烈的反應。
路強雖沒正式練過武功,不過他隱約覺得,自己恐怕是到了瓶頸了,而這時要是那個老道在,或許會告訴他該怎麼辦。隻可惜他現在即沒時間,同時也沒心思去找老道。
路強也算是馬上將,卻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後來琢磨了一下,最後還是挑選了一根馬槊,按他的想法是這東西看著比較好用,無需太花哨的招式,美中不足的就是太輕了。
殊不知當年張飛用的丈八蛇矛,就是馬槊的改良版,如果都按路強這麼想,那誰都可以當張飛了。
就在北府大軍剛剛離開駐地的時候,一輛豪華的馬車在近百名侍衛的保護下急速向廣陵城駛來。
早晨正是百姓進城最繁忙的時刻,可這一行人根本無視路上的百姓,縱馬狂奔不說,有躲閃稍慢的,立刻就是皮鞭揮上,象驅趕牲口一樣將百姓趕到路邊。
一時間城門處,雞飛狗跳、兒哭媽叫地亂成一團。
有士兵實在看不下去,剛想上去阻止,卻被手疾眼快的上司拉住了。
“找死啊!你也不看看那是誰家的馬車?江南陸家,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趕緊退後,就當什麼都沒看見”
在小軍官的配合下,城門口很快閃出一條通道,讓這支無比囂張的馬隊衝進城去。
馬車隊很快來到位於南城的一處豪宅前停下,而此時已經有數十個男男女女等候在大門外。
隨著馬車停下,立刻就有家奴趴在馬車旁,充當車梯供車上人踩踏。
馬車簾挑開,就見一個滿頭銀發,卻一臉橫肉,眼睛還冒著凶光的華服老太太從裡麵伸出頭來。迎接的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迎上,用手攙扶著老太太、踩著家奴的後背走了下來。
看老太太的年紀怎麼也得在七十開外,不過身手卻很利落,下了馬車後,就急切地道“我的乖孫兒在那?他怎麼樣了?快帶我去見他”
中年男人忙安慰道“母親不必著急,寶兒無事,隻是受了點驚嚇……”
“啪!”
中年人的話未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個耳光,雖然不重,卻著實把中年人嚇了一跳,慌忙跪倒。
“母親息怒,兒知錯了”
“你知錯了?你錯在那了?我告訴你,我的寶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根本不給兒子解釋的機會,在丫鬟的攙扶下,快步向裡麵走去。
中年男人是陸家的三當家,名叫陸文玉,大哥在建康,任吏部侍郎,二哥則在地方,現任東陽太守,實際上他現在就是這個家中的掌權人。
陸家那個企圖劫持謝無雙的少年,正是他大哥的獨子,他大哥也五十多歲的人了,老來得子,所以陸家上下對這個小祖宗都驕縱的不得了。
這小子看上的女人沒有得到不說,還被路強嚇出一身病來,回來之後就高燒不退,陸文玉不敢隱瞞,一麵派人告知他兄長,一麵告訴了住在鄉下彆院的老祖宗。
陸家這老祖宗是出了名的護短,得到消息後,二話不說,連夜就趕了過來。
被老娘打了,陸文玉唯有撫臉苦笑,轉身剛要跟著進去,忽然想起他已經派人去打聽那個軍兵的底細,也不知道打聽的怎麼樣了,一會母親問起的時候,也好有個交代。
以陸家在廣陵是勢力,這點小事當然早已打聽清楚。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伏耳向陸文玉說了幾句後,陸文玉皺了皺眉頭,隨即擺手讓管家退下,這才舉步向裡麵走去。
陸寶的臥房內,老太太正一臉關切地看著孫子。
其實陸寶的傷根本不重,之所以這樣,一半是嚇的,也有一半是裝的。從小到大,他還沒吃過這虧呢!不出了這口惡氣,他怎能甘心?他知道,隻有裝的嚴重些,他的家人才會更猛烈地報複那個傷他的人。
“奶奶,您可要給孫兒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