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陽將要西斜,周奎乾脆下令紮營,然後直接一個人坐在帳中喝起悶酒來。
路強也沒閒著,同士兵們一起安營下寨,忙活了好一會後,才拎著酒袋來到周奎的帳中。
“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怎不叫我一聲?”
路強說著一屁股坐在周奎對麵。見周奎沒有搭腔,微微一笑,又道“後悔和我做朋友了吧?”
周奎已經有幾分酒意,有些賭氣地道“後悔有什麼用?都已經這樣了”
路強定定地看了周奎一會,忽道“你覺得劉毅這人怎麼樣?”
周奎沒想到路強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由一愣,他是有些莽撞,卻不傻,他已經感覺到路強話裡有話。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象你我這樣的人,跟著劉毅已經毫無前途可言,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將來決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的”
路強前句話,周奎聽明白了,後一句卻沒聽明白。腦中忽地靈光一現,脫口道“你是說自立門戶”
看來這家夥還有點腦筋。
路強微微點了下頭“我想我們應該借此機會占據一塊地盤,然後徐圖發展,雖說今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不過總好過在劉毅手下混強”
要說人沒有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就憑手裡這三千多人,就想自立門戶,有點太想當然了吧?
周奎的酒也醒了,想了一下,試探著問道“就我們這些人,能行嗎?”
“當然不行了,我們必須要借勢,這個勢,就是消滅桓玄的大勢,我們隻要在這個過程中不斷積蓄力量,待完全消滅桓玄之後,一定可以具備同劉毅等人分庭抗禮的資本”
聽了路強的話,周奎的腦筋也活路起來,是啊!與其這麼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還不如搏一下,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漸漸地,周奎的眼睛亮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原來他服路強,是因為路強的武功,現在卻越來越覺得這小子腦袋也不簡單。
“路兄弟,你說怎麼乾,就怎麼乾,我聽你的”
路強相信周奎一定會同意自己的決定,畢竟形勢已經擺在眼前了,跟著自己他或許還有機會,而在劉毅手下,他隻能逐漸沉淪下去,誰讓他不是劉毅的嫡係呢?
“下麵的弟兄們會同意嗎?”
周奎苦笑一下道“這些都是原來我帶過來的人馬,不然劉毅也不會交給我統領了”
路強點點頭“都是軍戶吧?”
“是的”
“把團主以上軍官召集起來,我有幾句話對他們說”
“這……能行嗎?萬一其中有劉毅的人……”
“不用害怕,我自有辦法”
世兵製和募兵製最大的區彆就在與為什麼打仗,招募來的士兵在戰後可以得到優厚的賞賜,軍餉也要比世兵高,這無形中就提高了士兵作戰的積極性。
世兵卻是不得不當兵,待遇低下,父死子上,兄終弟及。這種製度是可以解決兵員不足的問題,同時卻也嚴重製約了戰鬥力。因為有些人或許還未成年,就已經成了士兵,連起碼的生命都無法保證,就更不要說作戰經驗了。
所以路強準備逐漸改變這種用兵製度,同時他又想起太祖做過的一件事,那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當然了在還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想要打倒全部土豪是不可能的,甚至會引起公憤,對他來過群起攻之。
不過打倒桓玄這個土豪沒問題吧?他現在可是過街的老鼠,打倒他,分了他,這就是路強想要換取士兵支持的第一步。
夕陽還在,落日的餘暉將大地染成一片金黃色。
時間不大,十餘個各營的帶兵軍官奉招,來到周奎的大帳。帳外則被周奎的親兵衛隊嚴密封鎖起來,畢竟這事目前還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預防有人偷跑出去給劉毅報信。
所有人都認識路強,不過還是很奇怪,路強怎麼坐在了主位,而周奎則坐在了下首。
“弟兄們,我們此行是要去消滅桓玄,這是你們都知道的,現在我說兩件你們不知道的”
“消滅桓玄之後,桓家所有土地,都是你們的,這是第一件……”
路強的話音未落,底下就“哄”地一聲亂了起來,雖然不知道桓玄有多少土地,可他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土地能少了嗎?
雖說路強是將官,可他上麵還有個劉毅呢,他說了能算嗎?
待下麵亂哄哄的聲音小了些後,路強又揚聲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太相信我說的話,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們第二件事”
路強的聲音不是很大,不過還是很清晰地傳入每個軍官的耳中,軍官們漸漸安靜下去。
“劉毅已經拋棄我們了”
路強的這句話,更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軍官們再一次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