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船雖多,卻沒有一條是千旦戰艦,幾乎一水的蜈蚣快艇。
江小魚此時光著膀子,頭發用一塊布條勒住,手拿一柄五股鋼叉,正瞪著眼珠子獰聲對手下人訓話。他作為水師副統領,所用的手下,當然都是以他當水匪的那些兄弟為班底,這樣用起來順手,也聽話。
“弟兄們,路大人於你我兄弟們的恩情,咱就不說了,我知道弟兄們最近也都一直苦忍著,現在就是咱弟兄翻盤子、給路大人爭臉的時候了,咱醜話說在前,誰要是敢臨陣掉臉子,彆怪老子捏了他卵蛋”
“其實北府水軍也沒什麼可怕的,咱就用咱的老一套,甭跟他們玩什麼戰術,逮著機會就撲上去,見軟的就捏,不行就放火燒他娘的,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論用什麼法子都要把大江從此變成路大人的天下”
這番話從江小魚嘴裡不倫不類地說出來,要是路強聽到恐怕都得哭,自己招的是水軍還是水匪啊?
不過這些常年跟在江小魚身邊的水匪們卻沒覺出什麼,進了軍營有軍紀約束,現在二當家把從前那套般出來,倒更覺親切。
“當家的放心……”
一個軍官還沒說完就被江小魚一腳踹入水裡。
“媽的,早告訴過你們不許再叫當家的,現在路大人才是當家的,再敢亂叫,老子弄死你”
眾水軍軍官頓時哄笑起來。
“大人,姓鐵的往咱大營去了”
有負責放哨的哨兵在密林鑽出來向江小魚這邊喊道。
“不用慌,我大哥在那,鐵戰那家夥討不到好去,看準了,一會北府水軍的援兵到了,就先放火船”
周安道接到鐵戰的派人送回的消息,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倒不是怕與荊州水軍開戰,主要現在天色已晚,自己這方又是逆水行船,可以說天時、地利都不在自己這邊。
可眼看鐵戰已經率戰船已經殺過去了,總不能不管吧?而且荊州水軍也確實沒什麼反擊能力,隻要自己小心得當,諒荊州水軍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當下命人點齊二十條戰艦、五千水軍出營去增援鐵戰,這條水路周安道已經走過無數遍,所以儘管天色越來越晚,他還是率船隊安全地行駛在航道上。
幾十裡在陸地上不算什麼,可逆水行船就有些費勁了。
二十天戰船排成一字長蛇陣,在夕陽的餘韻下,劈波斬浪向荊州水軍大營疾馳著。
“將軍快看,荊州水軍”
一個站在桅杆上了望的水兵突然高聲呼喊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周安道嚇了一跳,要知道鐵戰正在攻打荊州水軍大營,荊州水軍不在營裡迎戰,怎麼跑出來了?難道鐵戰敗了?
周安道忙搶步來到船首凝目向前方望去,這一看不要緊,不由縱聲長笑,荊州水軍破敗成這樣了嗎?這樣的船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
但見數十條蜈蚣快艇正順水而下,向他們的艦隊撲來,夕陽的光線雖不算好,但還是能看清船上站著的士兵身上的軍服和旗號,不是荊州水軍是誰?
“哼!想找死,本將軍就成全你們”
厲喝一聲“弓弩準備”
荊州船隊順水而下,很快就進入北府水軍的射程,隨著周安道一聲令下,頓時箭入雨下,轉眼就將荊州水軍的船和人射成刺蝟一般。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小船上的荊州水兵似乎被施了定身法,居然一動不動地等著被箭射。
終於有人覺出不對來“大人,船上的是假人”
周安道也看出來了,心中不由疑惑,荊州水軍這是要乾什麼?
就在他正疑惑的時候,忽見一條荊州戰船上著起火來,而這火似乎也會傳染一般,轉眼所有的小船都變成火船,在水流的作用下,迎麵向北府水師戰艦撞來。隨即就見許多水手從小船上溜入水中,顯然這火就是他們放的。
周安道立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這時候也沒時間罵荊州水軍無恥了,立刻命人打出信號,躲避火船的碰撞。
北府戰艦反應也算是夠快了,舵手紛紛將船駛入火船的空隙,企圖越過這些火船。可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同北府戰艦擦肩而過的那些小船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北府戰艦駛過的刹那,忽然掉轉船頭,重重地撞在戰艦的側舷上,隨即就如同連體嬰兒一般,牢牢地粘上了。
“快用拍杆將火船打沉”
眼見有的戰艦已經同荊州火船一樣著起火來,周安道也有點蒙了,氣急敗壞地指揮著。
“將軍,分不開呀!要不,我們就棄船吧!”
親兵哭喪著臉說道,他們這艘主艦兩側也被火船釘上了,也不知荊州水軍在船上放了多少易燃之物,這火著起來就根本無法撲滅。
“將軍不好了,荊州水軍殺上來了……”
隨著士兵驚恐的呼喊聲,無數的荊州戰船出現在上遊處。
看著這些五花八門的戰船,周安道滿嘴都是苦水,那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