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強帶人微服而來,鄧祥的十幾個侍衛卻都穿著軍裝呢,所以當這夥雜牌軍見到擋在酒樓外,已經刀出鞘弓上弦的士兵後,頓時停住了腳步。
燕隊已經撤走,晉軍大營就在城外,在看這些殺氣騰騰的士兵,有衙役頓時明白過來,仇公子這回怕踢到鐵板上了。
衙役的班頭小心翼翼地過來向鄧祥的侍衛施了一禮,才賠笑道“敢問軍爺,那位大將軍在此?讓小的也好回去向上頭交差”
士兵們根本不理班頭的話,他們知道皇帝就在上麵,決不準許他們靠前的。
一個侍衛厲聲喝道“再敢靠前一步,殺無赦”
侍衛雖然隻有十幾個人,但他們身上迸發出的那股殺氣,卻頓時將數倍於他們的雜牌軍比了下去。
衙役們有所顧忌,聽了侍衛的話,退到一邊後,立刻派人去向太守稟報。
但仇少爺的那些家奴可不能就這麼算了,麵對殺氣凜然的士兵,不害怕假的,但如果不上,他們還如何在仇家立足?
一個頭領模樣的家奴喊道“你們打傷大將軍的親侄,就天皇老子也不能放過,弟兄們,給我上,公子了,抓住他們重重有賞”
這個賞字的餘音未消,侍衛中猛地飛出一支利箭,從他大張的口中勁射而入,又從後腦透出。
家奴頭領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仰身跌倒而死。
“嘩殺人啦”
圍在四周看熱鬨的人群眼見橫行城內的仇家人被當街射死,頓時就亂了起來,不過亂歸亂,卻沒有人肯離開。
因為這一箭,實在讓他們太解氣了。
其實可以路強今天完全來鬨事的,不然他用什麼借口趕走燕國的洛陽太守。所以對於樓下發生的事,隻做未見,仍談笑風生地同鄧祥聊著草原上的事。
頭領被當街射死,其餘的家奴都傻了,他們平時欺負百姓的時候,也都有人帶頭的。而若一般人也就罷了,要知道這些侍衛可都跟著鄧祥從草原殺回來的,殺人對這些侍衛來,如同家常便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這種情況下,誰還敢上前送死?怎麼辦?
家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腳步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向後退去。
“洪大人到”
隨著話音,十幾個衙役護衛著一個四十左右年紀、身材瘦削的人快步趕來。
看到這個人,孫護的眉頭又皺了皺,轉頭對路強道“陛下,此人名叫洪謙,綽號洪扒皮,原洛陽治下的一個縣令,因貪贓枉法,臣在任的時候已經將他打入監牢,卻不知怎麼成了洛陽太守?”
路強點點頭,道“就他了,拿下他之後,將他的人頭和罪證一起送到中山”
“陛下,何不將活的洪謙送給慕容雲?這樣會不會引起燕國君臣的警惕?”
聽了路強的話,孫護不無擔心地道。
路強搖了搖頭“慕容雲隻有看到他的人頭,才會明白我的心思,放心,不會有事的”
轉頭對王鐵道“去把那個姓洪的叫進來”
這時洪謙正在酒樓前和鄧祥的侍衛交涉,晉國皇帝率軍經過的消息他知道的,甚至他已經感覺出,晉國皇帝就在酒樓內。
這些侍衛眼中隻有皇帝和他們鄧將軍,彆小小的太守,就皇親貴戚來了,沒有命令,他們也不會讓開半步的。
所以儘管洪謙陪儘笑臉,這些侍衛卻隻用冷冰冰的箭頭對著他。
就在這時,王鐵終於帶著路強的旨意下來了。
聽自己可以進去了,洪謙喜出望外,道了聲謝後,快步向裡麵走去,正要踏上樓梯的時候,卻正好碰到由上而下的孫護。
“啊!孫孫大人”
洪謙有點怕孫護,卻也知道孫護現在成了晉臣,所以隻好抱拳施禮。
這樣的人,路強不會見的,讓他進來,不過找一個抓他的借口。
孫護冷冷地看著洪謙,忽地厲聲喝道“衝撞聖駕,陛下有旨,將犯官洪謙革職拿問,來人,拿下!”
洪謙有點懵了,自己連晉國皇帝的麵還沒見呢,怎麼就衝撞聖駕了?
“不、不要誤會,外臣來拜見晉國皇帝陛下的”
已經得到暗示的王鐵根本不給他解的機會,命侍衛上前按住他,把嘴堵上後就綁了起來。
此時已經有侍衛持著路強的令牌去城外調兵了。
滿肚子疑問卻不出話的洪謙被丟在角落裡,官服則已經被扒了下來,隻能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接下來發生的事。
孫護命掌櫃給路強準備酒菜後,就等在樓下,接下來就該他出場了。
過了一小會,外麵終於有人喊了起來“快閃開,軍隊進城啦”
孫護整了整衣冠,昂首走了出去。這一刻,他已經大晉皇帝陛下親封的洛陽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