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己來到殘骸巨人麵前,殘骸巨人依舊如死物一般,靜靜地站立著,胸腔中的骨球卻突出許多骨刺連接在殘骸巨人的脊柱和肋骨上。
“撲通!”
突然魏己聽到了一聲心跳。
“撲通!”
心跳聲開始變得富有節奏和規律。
魏己死死盯著骨球,那幾聲心跳很明顯是從這裡傳出。
“這個殘骸要活了。”
魏己抽出弑一嚴陣以待。
“那我在傻等什麼?”
“死劍·生如寂寥”
魏己施展著劍招向骨球斬去,勢必要將這個邪惡的骨球毀掉。
“撲通!”
骨球上的骨刺射出一道冥氣,打在弑一上。
“嗬,小兒科。”
魏己躲都不需要躲,一劍斬滅冥氣。
“劍出!”
一劍斬去,將骨球上連接著肋骨的骨刺以及肋骨湮滅,化作骨粉散在空中。
“撲通!”
心跳聲越發急促,從骨球中飛出兩團冥氣落在殘骸巨人的眼眶中。
殘骸巨人活!
兩雙巨大的骨手向魏己迅速拍來,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引起陣陣音爆和空間震動。
殘骸巨人慢慢將合攏的手掌張開,裡麵空無一物。
“大家夥,你變得遲鈍了。”
魏己出現在殘骸巨人身後,一拳向殘骸巨人的脊柱轟去。
“襲殺”
“磞!”
殘骸巨人的脊柱上出現道道裂紋。
“我還以為你會變得有多強,沒想到,虛張聲勢!”
“孤寒月影”
魏己拿著弑一施展著身法,對著殘骸巨人脊柱上出現裂紋的地方連續斬去。
“撲通!”
心跳聲越發急促,骨球從殘骸巨人的胸腔內掙脫出來,從中伸出數道觸手,向殘骸巨人攻擊,將殘骸巨人龐大的身軀儘數擊碎,然後用那些碎片快速地捏造出一個與魏己同等大小的殘骸,然後與它結合在一起。
“你好,你可以叫我,魏己!”
殘骸身上出現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剩餘的碎片全部吸來,一把與弑一一模一樣的骨劍出現在殘骸手中,相同的冥甲,羽翼齊齊出現在殘骸身上,完全就是一個魏己版的殘骸。
“又一個冒牌貨,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承擔的起這兩個字。”
“那就來吧。”
魏己與殘骸戰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殘骸的出招路數與魏己一模一樣,一時間兩人難分高下。
殘骸開口嘲諷道:“你隻會學彆人嗎?”
魏己冷嗬一聲,說:“我現在隻考慮一個問題,你的氣夠不夠用。”
“冥之領域”
“地獄之息”
領域緩緩展開,掌控一切的感覺重新回來,地麵上深不可測的裂縫中,危機四伏。
殘骸大罵,說:“你除了會用這些歪門邪道,你還會什麼。有種和我堂堂正正地打,就用你手中的劍。”
魏己像看白癡一樣看著殘骸,說:“看來你隻是個半成品,怎麼這麼嘴硬。”
“去。”
觸手從裂縫中飛出,向殘骸纏去。
殘骸見狀連忙向後逃去。
“逃?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突然殘骸麵前鑽出兩根觸手,將它的骨翼纏住,殘骸連忙揮舞骨劍試圖將殘骸斬斷。
魏己閃現出現在殘骸麵前,說:“你好弱。”
殘骸抬起頭,衝著魏己,大叫道,說:“我不是廢物,不是廢物,我是聖子,你快放開我。”
魏己將弑一插回劍鞘,看著,聽著殘骸不停地取鬨,過往如雲煙在眼前浮現,死意不斷積鬱。
“你真的像我,不過那是過去的我。”
“劍出!”
磅礴死意在弑一出鞘的刹那,化作生命,席卷著一切,斬斷了一切。
“再見,魏己。”
一輪冥日懸掛在空中,照耀著偽冥都,那些燃燒著的燭火全部熄滅,黯淡卻又透露出新的生機,一直憑借燭火苦苦支撐的偽冥都,如今終於迎來了它的大日。
煌煌烈日,無窮無儘。
魏己浮在空中,提著已經死去的殘骸,抬眼看著這片殘破的都城,無論是那早已殘垣斷壁的遺留,還是那被冥一一拳打出的大坑,無不向魏己彰顯著人的力量。
萬物皆為人所生,萬物皆為人所用,萬物皆為人臣服。
“人,即我,掌控一切。”
存在於偽冥都中的冥氣跟隨著魏己的冥氣,一遍一遍洗刷著偽冥都,那些殘破的建築逐漸被磅礴的冥氣所修複,建築的原本模樣浮現,最後定格在魏己眼中。
魏己滿懷欣喜地向冥一飛去,想問問他這是不是他心中冥都的模樣,但回到那個山頂上,魏己隻看到了一具殘骸靠在石頭旁,這具殘骸既不是通體潔白,也沒有那些紋路,反而整副身體漆黑無比,唯獨左臂處有一片清晰的麒麟圖案。
魏己看著眼前的這副殘骸,不知道要做什麼,魏己想要將它抱起來,但又不敢去抱,這讓魏己不得不說出一句自欺欺人的話。
“冥一,你快出來,你不要藏了,你不需要藏了。我還得問問你將來我重建冥都要怎麼建,你出來啊,你說話!”
魏己抽出弑一向麵前的殘骸劈去,但劍刃卻停留在距離殘骸身體一公分處,難再前進半分。
就算再怎麼傻,左臂上的麒麟也騙不了人。
魏己背起冥一的殘骸,嘴中不停地嘀咕,說:“我去找,你不出來,我就把你找出來。”
魏己背著冥一的殘骸開始在偽冥都中,尋找“冥一”。
“這裡沒有。”
魏己離開偽冥都,走向那個被冥一打成坑的石台,走到石台中央,魏己看到一個通體潔白的殘骸被放置在坑的中央。
魏己走到這副殘骸前,將殘骸背起與冥一的殘骸疊在一起,說:“老祖,我帶你走。”
魏己離開石台,趟入淬湖,一步一步走向湖中央,來到湖中央的陸地上,一群身上都有著黑色和綠色紋路的殘骸齊齊地站在湖邊,好像就在這裡一直等著魏己。
魏己走到第一個殘骸麵前,機械般地將它放到背上,一個一個又一個,殘骸在魏己的背上疊著,但魏己卻沒覺得有多重。
“九十六個。”
魏己向森林看去,隻是望了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冥一說了這地方不要去。”
魏己趟過淬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那個放有死骨之石的山洞前,洞口處也放置著一具通體潔白的殘骸。
魏己順手將其放在背上,繼續走著。
走到了生死門,寂靜的環境中,響起了一道讓人驚喜的聲音,在叫著魏己。
“冥一?”
魏己抬頭看去,一具活著的通體潔白的殘骸,站在麵前。
殘骸說:“聖子,將它們放下吧。”
魏己搖搖頭,說:“沒事,我就背著吧,不重。”
殘骸看魏己這堅決的模樣,也不好說什麼,隻得繼續往下說:“我受冥一所托,在這裡等聖子很久了。”
魏己說:“冥一?他在哪?”
殘骸單膝下跪,莊重地說:“第九十九代冥王,參見聖子。”
魏己說:“你是第九十九代冥王,那也就是說……”
殘骸說:“沒錯,我正是經曆冥族之亂的那一代冥王,要是聖子已經下定決心要重建冥族,那我便告訴聖子一些關於冥族之亂的事情。”
魏己說:“那我要是不呢?”
殘骸說:“聖子應當有自己的人生。”
魏己看著殘骸,說:“你說,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
殘骸說:“具體的事情我無法開口,隻能告訴聖子,聖子出去後要去找一個人。”
魏己說:“誰?”
殘骸說:“李仙冥。”
魏己說:“我們冥族自己人?”
殘骸說:“不,她隻是一位被打入冷宮的妃子,算不得我們自家人。”
魏己說:“那我要去哪裡找她。”
殘骸說:“皇宮之中。”
魏己說:“秦都?”
殘骸點點頭,說:“我隻能告訴聖子她的名字,至於其他事情全憑聖子自己一人定奪。”
魏己說:“好,還有什麼其他事情。”
殘骸說:“試煉結束,請聖子離開。”
魏己語氣驟變,說:“離開?去哪?”
殘骸說:“聖子自己心裡明白,不要再留戀。”
魏己彎著腰,左手握著弑一,說:“你是不是想死。”
殘骸依舊勸說魏己,說:“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再死一次也無妨,隻要聖子能在殺了我之後,遵守約定自行離開,我可以於聖子前自裁。”
殘骸的話還沒說完,魏己就已經怒不可遏,磅礴的冥氣向殘骸拍去。
殘骸卻仍舊勸說,說:“請聖子離開。”
魏己死死握著弑一,任由殘骸在耳邊聒噪,漸漸地殘骸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
魏己直接出劍將麵前的殘骸劈成兩半,不解氣,又將碎片劈成碎末。
將弑一插回劍鞘,魏己又開始漫無目的地走動,這次魏己沿著冥河走著,越往北走,越發的冷,在儘頭處有一座木橋搭在河上。
魏己走上木橋,跨過冥河,向東邊走去。
走著走著,耳邊響起來呼呼的風聲,鼻尖嗅到了青草的芬芳,魏己抬頭看去,有草,有牛,有馬,卻沒有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