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重新安靜下來，綿軟的呼吸聲伴隨著紙張偶爾的翻頁聲，靜謐、祥和。
床上小人兒突然翻了個身，麵部朝外，睡顏酣甜，小嘴微張，鼻子隨著呼吸淺淺翕動，呼出來的氣息仿佛都帶上了甜味。
兩人轉頭看去，見人沒清醒的跡象，相視一笑，垂頭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書。
屋外金光漸漸收斂了鋒芒，茅草屋門外也開始顯現小片陰影，床上終於再次傳來動靜。
蘇玖兒翻身坐起，盤著小腿，雙手支撐著腦袋，一隻眼睛睜著，另一隻還緊緊閉著。
顯然睡蒙圈了的小娃，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對著屋內看書的兩人。
絲毫沒有察覺這兩人是趁著她睡著時偷溜進來的。
聞人夜雪放下書，走過去揉了揉她的腦袋，“玖兒睡好了？”
蘇玖兒被小手撐著的腦袋動了動，“嗯。”，睜開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又想閉上。
聞人夜雪笑著將她睡亂的小啾啾拆下，從褥子底下摸出梳子，梳頭的動作放的很輕。
這次他沒再去紮小啾啾，而是回憶著在縣裡見過的發辮，手上動作生疏卻有條不紊。
小女娃頭發稀疏也不長，紮起來的辮子短短的，翹翹的，有些可愛，但頭頂碎發有些多，仍是有些淩亂。
聞人夜雪盯了許久，突然翻身下床，在案板那裡找到菜刀隨手劃拉一下，衣擺處就裂了口子。
“師兄，你乾什麼？”聞人黑雨放下書，好奇的走過去。
給師妹梳頭他不覺得奇怪，因為在師門這本就是大師兄的活計。
他現在隻是好奇，頭發紮到一半就拿刀去劃拉自己衣服，這是要乾什麼？
蘇玖兒也驚醒了，兩隻眼睛刷的睜的大大的。
聞人夜雪沒解釋，將碎布條撕下，又回到床邊。
聞人黑雨“……”
得，明白了！
“二哥？”蘇玖兒腦子清醒了，可沒搞懂現下的情況。
“沒事，馬上就好。”聞人夜雪說著坐回原處，將女娃頭頂的碎發單獨紮起，用剛剛撕下的布條牢牢束縛。
女娃原本的兩條束發布條已經洗的看不出顏色，他的衣擺是耐臟的青灰色。
在剛進門的蘇錦看來，那就是娃娃頭頂頂著個灰撲撲的雞毛毽子，脖子兩邊又翹起兩個羊角，好在女娃長的精致，看上去喜感不少。
“噗！”蘇錦發誓，他不想笑的。
蘇玖兒也感覺今日的不同，小手摸摸頭頂豎起的碎發，又摸摸後邊硬硬的辮子，搖頭晃腦問“哥哥，好看嗎？”
蘇錦眼睛隨著雞毛毽子晃動了幾下，“好看！”
說完放下竹筐，拎起屋裡還有一層水的水桶出了門，幾息後，外邊傳來少年清潤的笑聲。
蘇玖兒眨眼，視線轉到聞人黑雨身上。
聞人黑雨目不斜視，豎起大拇指，“好看！”
隻要不讓他來動手，師妹怎麼樣都好看。
他相信師兄，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回歸正常水準的。
蘇玖兒回頭，看向聞人夜雪，眨眼。
聞人夜雪碰了碰頭頂的小啾啾，笑，“好看！”
蘇玖兒滿意了，又晃了幾下頭頂的小啾啾，這種她晃下腦袋，頭頂就有東西跟著她晃的感覺，好好玩。
“好看！”小女娃最後下了結論，“二哥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