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驍龍拒絕了陸昊遞過來的速效救心丸。
他現在相信這陸家小輩真的是來送藥的了。
可他遇著了航遠家的小子，是喜事！吃什麼救心丸？
“你爹呢？你出生時你爹還給我寄過你的照片呢，一轉眼都這麼大了，好啊，好！”
高驍龍老懷甚慰的將蘇錦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越看越覺得歡喜。
蘇錦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抬頭看著眼前突然變得像鄰家爺爺般和藹的老人，“您和我爹關係很好？”
高驍龍急眼，“怎的？你爹沒跟你提起過我？”
蘇錦垂下眼，“我爹常掛在嘴邊的有一位很受他敬重的老領導，但從不提姓名。”
是男是女都沒提過！
高驍龍聞言臉上掛起無奈的笑，“這都建國了，嘴還是那麼嚴！”
“孩子，我就是你爹嘴裡的老領導。當初是我發展的他，後來任務中也是我倆一直單線聯係。”
“你父親很優秀！每次交給他的任務無論多艱險，他都能出色的完成！”
高驍龍拍上蘇錦的肩膀，好像通過他拍在曾經的戰友肩上。
蘇錦承受著肩上的重量與溫度，嘴巴張張合合，苦澀在心間蔓延，自豪也由心而生。
他的父親是英雄！
高驍龍察言觀色多年，怎麼會看不出蘇錦的表情不對。
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主動接過陸昊手裡的速效救心丸吞下，“說吧，發生了什麼事？”
陸昊看了眼還在發呆的蘇錦，斟酌著怎麼開口，“嗯……高老，蘇錦的父親……”
“我爹死了，在批鬥地主老財的批判台上，活活被打死的。”
蘇錦一口氣將話說完，好像這樣心口的大石就會被彆人分走一半似的。
麵對一個知道父親過往的人，麵對一個曾經與父親並肩作戰如今又處於高位的人，他心底的悲鳴再也無法掩藏。
“你說什麼！”高驍龍噌的站起身，又因為情緒激動身子有些不穩，被旁邊的陸昊和小張及時扶住。
望著手指顫抖、有些站不穩的老人，蘇錦突然有些後悔，眼前人是父親最敬重的故人，父親應該不願看到他為他傷心吧。
“高老……”
蘇錦不知該怎麼找補，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一向自詡腦子不錯的他，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的靈動。
陽光透過枝丫落下道道光影，金色的光暈灑在人身卻暖不了人心。
高驍龍端坐在石凳上，斑駁的光影在他臉上晃動，讓人瞧不清他的神色。
可蘇錦感覺的到，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挑剔人的古怪老人，也不是和藹的鄰家爺爺。
是氣勢迫人的上位者，是血雨腥風中走出的戰士。
蘇玖兒睡了一天一夜後終於醒了。
在軍區醫院做過檢查後，她就被陸燕帶回了陸家。
這會兒被陸父陸母、趙娟兒圍著噓寒問暖，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看著被擠到邊緣的二哥，蘇玖兒伸出手，“二哥！”
陸父主動讓出點位置，聞人夜雪走到床前，臉上是溫和的笑，醒了就好。
蘇玖兒心裡記掛的是另一件事，一把抓住近在咫尺的手臂，精準切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