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修個仙有這麼難嗎!
宋矜歌自知沒有那個本事在賀洛山這件事上插一腳,找到再多的線索也是白費功夫,為免日後念念不忘,不再繼續尋找線索而耽誤時間,離開了煙海樓。
宋家占地麵積極大,說是一座城池也不為過。宋矜歌四處閒走,沿路遇見許多人,認識的打個招呼,不認識的頷首麵露微笑,倒也沒見哪個沒長眼睛的敢湊到她麵前,冷嘲熱諷一番。
所以宋知沐的擔憂是沒必要的,像那種牆頭草似的人隻會在私底下說道,擱明麵還要假裝感同身受勸慰上幾句。
說到底,牆頭草自己也沒多大能耐,卻極喜說人閒話。
真正得到宋家培養的人都是專心致誌地修煉,不會關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在宋家,他們被稱為作成者。
作成者也分三六九等,核心和普通。
核心的作成者有如宋長樂這般天資卓越,測完靈根後就被選為核心培養,作為登玄院未來執掌者之一。
普通作成者就如她這般,雙靈根和三靈根的人皆在此範圍。
這種策略為宋家培養出來很多築基修士,一旦築基,壽命增加,再用一百年的時間繼續培養,四成的人可達至金丹。
築基是一道門檻,元嬰同樣是一道門檻。所謂築基脫凡胎,元嬰剔凡骨,這兩者不知將多少修士扼殺在門檻前,號稱修仙雙煞,可見其厲害。
但宋家偏不信這個邪,迎難而上,用大量的資源培養這四成金丹,哪怕有一成的人修至元嬰,這資源就不算浪費。
一名元嬰期修士便可駐守一方,宋家的丹藥生意遍布風爻域,靈石多不嫌燙手,缺得就是這種幫守住一方生意的修士。
元嬰壽命有千年,隻要其駐守百年,培養其花費的資源就會十倍百倍地收攏回宋家,而且元嬰也是一種戰鬥力,一種資源。
靠著這種不惜成本的策略,宋家一步一步登上世家之首,甚至險些有與太上紫極宮分庭抗禮之勢。
之所以是險些,是因為太上紫極宮不答應,私底下沒少還聯合其他門派打壓宋家,或許這其中還有修仙世家的首尾。隻不過後來兩家做了交易,太上紫極宮出麵幫宋家壟斷了丹藥買賣,算是承認其丹藥擘首的地位,宋家則割讓勢力範圍給太上紫極宮管轄,並且明麵上以太上紫極宮為尊。
宋家得到了實在的好處,太上紫極宮得到了看不見摸不著卻極有用的名聲,兩家皆大歡喜。
隻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敵人。
此話誠不欺我等。
宋矜歌穿過一片竹林,遠遠看見路中央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遒勁有力的虜弈院三字,才驚覺自己快走出登玄院的範圍。
以往到虜弈院學習《諸史相賞與論書》,教授這門課的長輩對她多為青睞,不過此人已經升遷當上了司簿,諸事纏身,隻能結課。
她那時想弄懂風爻域的曆史,所以學得特彆用功,倒沒想誤打誤撞,得了其青眼。
事實上,風爻域的曆史就像它每個時期的名字。
道始時期,凡人發現修仙之法,在摸索中前行,逐漸明白有靈根就可以修煉,並命名了修煉九境界,煉丹鑄器製符修陣等有了雛形,得以演變為如今的丹道之流。
道衍時期,修士完善修士之法,在實踐中前行,理清靈根的區彆所在,並以此為基礎創造了大量五行術法,期間還發現了風、雷、冰三種變異靈根。根據修士修行的側重方向不同,命名了道修、術修、劍修和雜修四大種類,其中雜修指代丹修陣修器修符修等。
道化時期,不知因何原因,諸多功法失散,無以傳承,諸多門派沒落
道玄時期,修士重整前人之遺法,以太上紫極宮所積累最甚,一躍成為門派之首。同時一姓之族成勢,脫離門派後逐漸形成世家。
道合時期,飛升人數不足道衍時期的十分之一,門派察覺問題所在,聯手世家調查,卻無解。
水滿則盈,月滿則虧。
當宋矜歌了解完風爻域的曆史後,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這八個字。以她閱書百卷的經驗,每個修仙世界都有這種問題,在飛升人數越來越少這塊背景板的映襯下,主角的飛升就會顯得萬眾矚目,而不是平平無奇。
那麼主角是誰?
她先前想到的是宋未央了,不過宋未央現在已經成了眾矢之的,更像是一個幌子。
另一個主角隱藏在暗處,拋出宋未央吸引眾人的注意力,並觀察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若如此,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
疑惑接踵而來,困惑著人。更重要的是今日種種,太過恢詭譎怪,無端使她心頭發慌,風爻域就仿佛偷取了她閱書百卷的經驗,在此間逐一投映,致使她能一猜一個準。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她之前沒有發現,現在卻有了這種念頭?
之前,之後,某個拐點使之產生變化,不再延續。
宋矜歌呼吸一窒,腦中靈光乍現。
某個拐點,宋未央的築基,今日的來訪,她誤以為宋未央是女主,想搶她的葫蘆。這時候宋長樂來了,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所以她選擇把葫蘆交給宋簡白,哪知葫蘆會裂成兩半。
再然後她離開守一閣,遇見了從賀洛山回來的宋知沐,賀洛山的變故引起她的興趣,所以她特意去煙海樓查閱書籍,得知了太白門就在賀洛山的上古大陣裡麵,還有葉川的事,可惜人物傳記被人拿走了。
一環一環,並沒有直接聯係,看不出是被人精心布置。
除了宋長樂的到來,太過巧合,仿佛她對宋未央的行蹤了如指掌。
宋長樂背後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僅知曉未來,還得到了宋長樂的信任。
此人究竟跟宋長樂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