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樹葉細碎的陽光照在臉上,恍然間,兩人就如初識那般,君墨仍然風度翩翩,而笑容也那般溫潤如玉。
而拂曉,琥珀色的眼眸卻變得深不見底,兩人的距離又似乎遠了一些。
拂曉未加思考,脫口便言“有熱鬨湊,不來做甚?”
君墨忍俊不禁的笑了笑,又言“那便隨我來罷,跟緊些,莫要走丟了。”
這番話的確是拂曉能說出口的,這不便是她的性子,君墨心知如此,並未笑話什麼,反而眼中溢出來的寵溺。
於此,兩人一前一後,步行了一會,沉默的氣氛總覺著有幾分尷尬,伴隨著蟲鳴,也沒有半分緩解。
君墨在前,試探著問“拂曉?”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能夠傳到拂曉耳中。
拂曉本在其身後,低頭去走,冷不丁聽到一聲喚,下意識答“嗯。”仍舊不鹹不淡,卻也是讓君墨安了心。
君墨呼了一口氣,望著前方,步子沉重十分,語氣有些沉沉的說“無論以後,在我病好之前,你能否留在我身邊?”
拂曉並不清楚這問題的用意,也並未深思,但這君墨病未痊愈之前,她又能去哪裡,亦不知道君墨在想些什麼,道“你不痊愈,我如何離開?”
君墨這才安心下來,最起碼不用日日擔憂,可總歸是要走的,若是看著拂曉離開,未免過於心酸,心裡便下了個決定。
兩人一前一後,速度不快,但好在祭祀台並不遠,不會誤了時辰。
終於,兩人到了祭祀台,台下,數不清的人頭聳動,人群熙熙攘攘的討論,連溫度都升起幾分來。
拂曉不禁皺眉,莫不成要和人堆擠在一起去?她可沒有這個體格能保證自己不會被擠成肉餅。
好在君墨並未領著她往人群當中去,而是往一旁的走廊去,兜兜轉轉繞了幾番路,到桃花園中,一男子麵前。
於拂曉麵前這人,高大十分卻奇裝異服,等到離得近了些,拂曉才看清這人的模樣。
深邃的雙眼,高高的鼻梁,小麥色的肌膚現出幾分健康來,額外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頭及腰白發,十分不正常,但配上麵容竟然也有幾分妖異的感覺。
君墨十分恭敬地向此人拘禮,拂曉隨之。
與此同時,君墨道“祭祀大使,此人便是替代我入秘境的人,還勞煩您照顧一番。”君墨說著,看向拂曉,眼中有些擔憂卻仍舊向拂曉笑著,以示安慰。
祭祀大使垂眉,上下打量了拂曉一番,隨後點頭道“我知曉了,皇子在後等候罷,秘境到開啟的時辰了,讓她隨我一同出去罷。”
君墨點頭,言“是,祭司大使,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容我跟她說一些話。”君墨聽此言並未先行離開,而是望了一眼拂曉,道。
得到祭祀大使允許之後君墨便帶著拂曉去桃林的一旁,看著拂曉,將她耳邊的碎發彆到耳後,動作輕柔,道“秘境之中,你要處處提防,洪荒妖獸雖說修為被秘境壓製,但也不甚利害,切莫莽撞,一定要小心為上。”
此時的君墨顯的格外溫柔,拂曉自然能夠理解他的關心於是點頭應道“我會謹記的。”
君墨點點頭,卻並未如此就叫拂曉離開,接著說“不僅要防妖獸,還要提防人,莫要往人群裡去,以你的能力,獨自一人才是上策,多了同行反而會針對於你”
人以貪為險惡這一道理拂曉還是曉得的,於是點頭表示理解,君墨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遠處的祭祀大使卻是看不下去了,手持法杖敲了敲土地,發出響聲來催君墨時間快到了。
君墨這才不舍的歎了一口氣,最後說一句“你且去罷,我在外麵看著,不過一月時間,定要安全歸來。”說完安慰的撫了幾下她的發絲,便離開了。
留下拂曉一人麵對這嚇人的祭祀,好在祭祀大使並未多言,她也沒有過於緊張。
不一會兒的時間,祭祀抬頭,眼中閃爍幾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麼,爾後對拂曉言“跟我來罷。”
祭祀大使說完以後便先行往一條小路去了,步子穩重而不輕浮。
拂曉並未多言,跟在他身後,其十分熟悉的穿過走廊,到了一個地下石室內,站在石頭材質兩人寬長的石台上,不知動了哪處的機關,地下的圓台動了一番,便是一陣轟隆隆的響聲,圓台將兩人托起。
再一睜眼,便到了祭台中央,偌大的陽光照射下來,倒是有幾分不適了。
祭司大使一出來,人群更加熱鬨,不多時人們便注意到了其身旁的拂曉,熙熙攘攘的討論著。
猜疑的有之,難聽的話也不少,不過拂曉並未在意罷了。
祭司手持寶杖,敲了敲地麵,卻是一聲聲如鐘之響傳開,人群再不敢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