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準還不如學堂的老秀才安排的課業重。
“有什麼不懂的,你隨時可以來問姑父的。”
這個回答顯然有一點蒼白。
果然,
“那姑父為何收下玉哥兒,而不讓他隨時來請教呢?”
範弘停下來,轉過身抬頭看著秦雲何。
秦雲何感覺,他如果不能給範弘一個合理的解釋或者滿意的答複,恐怕兩人難免會生分了。
秦雲何摸摸他的頭,道“我考考你如何?”
範弘點了點頭。
“你最近在學什麼?”
“最近在背《大學》”
“必使學者即凡於天下之物——”
“莫不因其己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至乎其極。至於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貫通焉,則眾物之表裡精粗無不到,而吾心之全體大用無不明矣。”
秦雲何本打算讓範弘接一句,沒想到他卻接了一段。
讚許的點了點頭,秦雲何道“弘兒,不同的學生也需要不同的老師,並不是學問越高的人越適合你。”
“可是姑父你怎麼知道你不適合做我的老師,就適合做玉哥兒的老師呢?”
“那這樣,等你見了玉哥兒,你拿這句問問他如何?他跟你的開蒙時間差不了太久。”
範弘有點不懂“為什麼要問他?”
“你先問,問過之後如果你還是覺著跟我學習更好,那我就答應你。”
範弘頓時驚喜“真的?”
“真的。”
等秦雲何跟陳二帶著幾個孩子到了摘秋菜的地方,玉哥兒就拉著如意和範弘往離先生遠一點兒的地方去摘。
他自認為已經有了去年的經驗,一定能摘很多很好的秋菜。
範弘跟著玉哥兒、如意一起摘了一會兒,道“玉哥兒,我考你一句話怎麼樣?”
“考我一句?為什麼要考我?出來玩就好好的玩啊。”玉哥兒皺眉有點兒發愁。
“就一句。必使學者即凡於天下之物——下一句是什麼?”
“呃……莫不因其己知之理而益窮之,以求,以求……”玉哥兒突然心虛的往後看了一下秦雲何的方向“壞了,我忘了,先生知道要罵我了。”
“你背《大學》了嗎?”
“正在背啊。”
“姑父沒有給你講解嗎?”
“講過啦,這句的意思是……”玉哥兒回想了一下先生的講解恍然想起“我想起來了,‘以求至乎其極’”
“那你爹娘會查問你功課嗎?”
“我三叔有時候會問一問。”
“你這樣背……你爹娘不會罵姑父不好好教你嗎?”
“為何要罵先生?先生好好教我啦,是我自己記不住,關先生什麼事?而且我三叔說先生教得很好。”
“可是,可是……”
可是他娘一直覺著他若學不好就是夫子的問題啊。
範弘突然想起之前玉哥兒說他自己種花的事兒,又問道“你種花,你爹娘不會罵你嗎?”
“種花為何要罵我?我爹娘自己也種啊,我隻種了一盆,他們種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