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你這幾天就要來了。這些日子複習如何?”
“最近頗有些收獲,也有些不解想跟老師請教。”
顧先生也習慣了跟學生探討學問之事,於是師生沒多寒暄便聊了起來。
碧鬆沏了茶奉上來也沒敢打擾。
師生說到快午飯才停下,碧鬆打趣道“先生盼秦郎君盼了了多日,原來是著急跟秦郎君討論學問。”
顧先生笑道“哈哈,你彆說,這些日子沒見,老夫真甚是想念雲何求知若渴的樣子……”
飯罷,顧先生又給秦雲何囑咐了些會試、殿試的注意之事。
“你的字我是放心的,如今已經爐火純青,隱隱有了自己的風格。
隻是你要記得,考試時萬不可沾卷,如今的主考官十分不喜沾卷錯字,即便小小一點,就算學問再好也會往後放。”
……
“雖然貢院允許舉牌出恭,儘量也還是不要舉牌,不然留下戳子,也會影響成績。”
……
“殿試後,若有機會上殿麵君,也不必太過緊張。當今陛下也不是喜怒無常的君王,你隻當與一長者對答即可……”
秦雲何將老師的話一一記到心裡,生怕辜負老師的殷切關照。
“另外,過完年若沒空也不必非要來了,倒也不差這一次拜年。你好生準備考試即可。”
“進京的日子都要看好了,跟同行的都約好,彆耽誤了。”
秦雲何又一一答應了。
告彆了老師,秦雲何又去見了馮卓,他們也有一兩個月沒見了。
兩人一見,馮卓不禁感歎科考不易,不止秦雲何,便是林召棠他也有一個多月沒見過了,一點不敢去打攪。
正好秦雲何也要去找林召棠再確定一下出發時間,於是兩人買了些小孩子愛吃的糕點便去了林召棠家。
林召棠也是在家閉門備考多日,見到兩個人才恍然想起要過年了。
又看了看日子,確定好出發的日期,聊了聊近況,秦雲何和馮卓才起身告辭離開。
眼看就要過年了,玉哥兒也趕來給自己的先生送節禮了。
這幾個月玉哥兒雖然來家裡也玩過幾次,但是因為秦雲何閉門備考,也沒什麼時間陪他,所以師生二人也許久沒見了。
玉哥兒看到老師,除了想念,就是一臉凝重“先生,我聽三叔說,春闈的貢院特彆冷,好多人都會生病,我讓人用狐狸皮做了一個墊子給你帶上。”
玉哥兒對秦雲何要去參加春闈這事兒明顯不是一點兒擔心“就是有點小,先生勉強用一用吧。”
“哪有用狐狸皮做墊子的,是不是你哭鬨著讓你爹娘做的?”
這樣珍貴的東西,拿來做個墊子實在有些浪費。秦雲何看著那個大小,懷疑是不是原本是要給玉哥兒做個狐裘什麼的,又被他自作主張做了個墊子。
“不是的,先生,這是三叔送我的,我說做就做啦,我爹娘沒有問。”
秦雲何屈指扣了扣玉哥兒的頭“這樣貴重的東西先生不能收,你拿回去吧,回去給你自己做個狐裘剛好合適。”
玉哥兒卻不肯收回,低著頭一臉憂愁道“先生你就帶著吧,你若凍病了,不光我傷心,如意跟師娘也都會傷心。”
秦雲何失笑“彆聽你三叔亂說,誰說春闈一定會凍病了,每屆那麼多考生,也隻是偶爾有人生病。”
玉哥兒卻不聽老師的話,隻是又自顧自轉了話題。
“先生,你若是中了進士,是不是就不能給我當老師了?”
秦雲何沒想到玉哥兒會擔心這個。
不過確實,若他中了進士選了官,大抵是沒有太多機會繼續教玉哥兒了。
一般來說授官不太會到自己家鄉所在縣。若是離得不遠那還好,可以接玉哥兒去見一見,若是去到極遠的地方任職,今後師生再見估計都難,更彆說上課了。
“誰說先生中了進士就不給你當老師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先生自然還是你的老師。”秦雲何也讓問的有些惆悵,但是又要安慰和開導玉哥兒。
“隻是,可能先生不能那麼長久的陪伴你了。也許你以後再想請教問題,為師就不能馬上講給你聽了,但是你的功課,先生還會查問……”
秦雲何開導了玉哥兒好一會兒,隻是看他的樣子一直有些低落,最後還蹭到秦雲何懷裡掉了幾滴眼淚。